蘇溪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淚流滿面,她眼眶泛紅,又是委屈,又是失望。
徐氏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話不太妥帖,但這里又沒有外人,再加上她也不喜歡被女兒這樣指責,她梗著脖子道:“蘇溪月,有你這么沒大沒小的么,我可是你娘,你就這樣跟我說話?”
蘇溪月:“你是我娘,但她現在不只是我表妹了,更是我夫君的妾室!娘,我到底要問問你,在你心中到底是女兒重要,還是你娘家侄女重要?”
徐氏想都沒想就道:“自然是欣兒更重要啊,而且我護著她,也都是為了你好。溪月咱們出嫁女,就得對娘家兄弟們都好一些,這樣以后出事了,才有依靠啊,你還沒經歷過事兒你不懂,等以后遇到事了你就知道了。”
聽著她這一副老生常談,蘇溪月都氣笑了,“遇到事了娘家會幫忙?那祖父把你們趕出家門那天,怎么沒看徐家人來幫忙?如果徐家真看重你,當年怎么會把你嫁給我爹那個窩囊廢!”
徐氏破防了,“你爹如今都是禁軍統領了,他怎么就是窩囊廢了?你以后能不能在侯府過好,不是還得依靠他么?”
蘇溪月想起來顧昀瑞當著自己的面,罵了她爹是蠢貨后,也懷疑了,她爹做的這個禁軍統領,真的是好事嗎?
看著一心維護徐譚欣的娘,還有旁邊幸災樂禍的徐譚欣,蘇溪月真的感覺心累極了。
她直接指了指門,“既然你說徐譚欣比我重要,那么我也不留你了,你離開侯府吧。”
徐氏頓時眼珠子瞪溜圓,“蘇溪月,你竟然趕你生母走,你不怕說出去被人嘲笑不孝嗎?”
蘇溪月:“來人,送蘇夫人離開!”
她都要被氣死了,孝不孝的,還有什么意義?
蘇溪月把生母徐氏給趕出了侯府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正院馮氏的耳朵里,馮氏也有點意外。
“她們母女倆的感情不是挺好的么?”
翠玉:“聽說是那蘇二夫人拿自己的銀子,補貼給徐姨娘開小灶,被二少夫人給抓住了。而且明明是二少夫人收留了她,她還成天往徐姨娘那跑,對徐姨娘噓寒問暖的。”
馮氏聽后皺眉,“這個蘇二夫人也是一個拎不清的,娘家的事情怎能大過天去?她不好好對女兒,就不擔心以后女兒不理她了么?”
翠玉:“二少夫人這次就氣急了,不搭理她了。接下來啊,那位徐姨娘的日子八成也不好過。”
馮氏厭煩道:“海棠苑成天鬧事,煩死了,反正只要蘇溪月不要折騰太過,弄掉了徐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其他的事情隨她折騰去吧。”
她懶得管。
反正馮氏想好了,等阿瑞奪回世子之位后,她就替阿瑞換一個品性好,更溫婉懂事,不比蘇清婉差的世子夫人來。
這個蘇溪月,除了長得漂亮一些,其實從頭到腳,她都沒有看上眼過。
旁邊的翠玉,卻是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她知道以后自己也會成為二少爺的妾室的,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希望那個徐姨娘孩子生不下來啊。
馮氏沒去多管海棠苑的事情,她現在開始專心致志地打算趁機收回管家權,怎奈還沒有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把庫房對牌從蘇清婉手中要回來。
可是想了幾天,都沒有眉目。
這天傍晚,主院中馮氏正在陪著忠勇侯用膳,那邊就有小廝臉色難看地進來了。
“侯夫人,馮家來人了,要見您。”
馮氏很意外,又不是過年過節,娘家怎么就來人了,她看向了忠勇侯。
忠勇侯揮揮手:“現在不是過年過節,又是大晚上的,他們這個時候來怕是有急事,就讓人進來吧。”
馮氏很感激,立刻讓人去通傳了,而他們也用完了晚膳,讓下人把飯菜都撤下去。
來的人是馮家的管家,一進來就跪下了,哭唧唧道:“求侯爺侯夫人救救我們家六少爺!”
如今的馮家大爺是馮氏的嫡親哥哥,而馮六少是馮家大爺的心頭金疙瘩,是他快四十了才得來的兒子,如今二十歲,表面上乖巧文質彬彬,但實際上卻已經跟人合伙開了賭坊。
這件事馮家大爺之前不知道,但是后來知道了,拿著兒子孝敬的金銀財寶,再加上兒子說自己只是入股而已,別的什么都不摻和,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很寵愛這個兒子。
可誰想到,那家賭坊突然起了一場大火,大火撲滅后,卻在賭坊后邊院子中,發現了二十多具骸骨,駭人聽聞,驚動了大理寺后,就把相關人等都給抓了起來,嚴加審訊。
當時那馮六少也在現場,如今人也在大理寺牢房中押著。
馮家人急得六神無主,突然想起來如今大理寺卿可是馮氏的長子,忠勇侯世子,這不就是自家人么?所以立刻派人來求助了。
馮氏一聽,也很著急,她是知道兄長多在乎七兒子,立刻道:“來人,去把世子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