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秦銘祖上來歷“怎么可能?”九霄之上,一群老者仰頭,久久地注視著天外,玉京自古長存,怎么會突然不見?縱使玉京之主死亡,或者更迭,那座倒懸的神秘城池也不會消亡,它雄渾,磅礴,不知為誰所建。¨齊_盛~小?說?網-\免費?閱`讀?在場的老者或身披羽衣,或散發祥和光暈,都是地仙,屬于天上的高層核心人物,現在卻僵在那里,一動不動。玉京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們所有人的心頭,可它突然蹤跡渺然,自天外蒸發不見,讓他們很不適。這些手握權柄,高懸九霄上的地仙,心情異常復雜,他們本該如釋重負,可是現在卻有種茫然,各種情緒涌上心頭。最初,有人激動、喜悅,在吐濁氣,可是很快又心中沒底了,隨后更是有人寒毛倒豎,后背生寒。玉京高懸在那里,他們覺得被壓制了,縱使貴為地仙,也需要向那里叩首。現在玉京遠去了,他們又患得患失,有些怕了。“怎么辦,沒有了它,若是有天神級外敵入侵,我等……擋不住。”這是他們最大的隱憂,不然的話,這些地仙早已大笑出聲。畢竟,頭上的“太上皇”突然沒了,對他們而,等于解轡脫鞍,真正可以自主了。無論是喜還是憂,他們都在克制,因為根本無法確定,現在玉京真正的狀態。“你們說,它會不會降臨地面了,已經和那大虞融合歸一?”一位壽數將盡的地仙開口說道。按理來說,玉京最多也只是投映部分力量到地面,真實的城池不會落地,之前有過先例。尤其是現在,它還在新生過程中,還遠未結束涅槃。“謹慎地調查下!”“要快,不能耽擱時間!”他們未假他人之手,親自跟進這件事,有人去了地面,有人則是在翻閱古冊,回顧泰墟當年舊事,尋找線索。地面,祭天大典影響巨大。大虞皇都——崇霄城,道韻之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且不斷提升。隨后,以這里為中心向著遠方擴張。“這是什么,天降鴻運嗎?”有地仙在現場,看著這一幕,都感覺不可思議,效果也太明顯了。他們確定,在這座皇都修行將事半功倍,超越了方外凈土、密教各大祖庭等地。老蠻神開口:“和運勢無關,那是規則,夜霧世界,正在經歷從無序到有序的變化,你們看,虛空中有絲絲縷縷的規則在交織。”現場的賓客成分復雜,既有九霄之上的地仙,也有夜州的祖師,還有北荒、西海等地的頂級強者。“在這種近道之地,我們身上的傷勢……惡化速度放緩了。”有人開口。最近這一年多,無論是天上,還是地面,所有強者內心都忐忑不安,他們各自身上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沒有人可以例外,縱然是七日迭加者也都患有重病,無論老牌絕頂強者,還是還新破關的猛人,都在遭遇磨難。相對而,還是天上的人更好過一些,他們有九色冰山,有半封天的凈土,可以熬得更久。“這不是要滅法,相反,未來的修行界會極度繁盛,眼下是一段特殊時期。”這幾乎是所有強者的共識。遠方,有濃郁的道韻如驚濤拍岸,似亂石崩空,太過浩瀚,正在臨近。它過于宏大,劇烈,掀起了風暴,恐怖的道韻還未到,就有氣流先拍擊而至,擾亂了現有的秩序。???網x==?更?}\新?-最+,全·?這片漆黑天地中原有的道韻跟著在起伏,這種大動蕩讓很多生靈承受不住,這就是問題的根源所在。越是強者越是需要接近道韻,擁抱道韻,至于底層修士根本不知道韻為何物,只需要有靈性物質就夠了。故此,在“大動蕩期”內,強者都先后被重創。現在,大虞皇都出現這種向好的變化,讓很多人都露出驚容。“梳理天地秩序,穩住了動蕩的道韻,所以這里成為傳聞中的——道土。”第七境的高手都在觀察,以大虞皇都為中心,像是有一條條經絡浮現,擴張向遠方,蔓延向全夜州。神虹貫穿漆黑的云層,天上數位核心人物到來,親臨地面觀禮,給足了大虞的面子,其實他們是想尋找玉京。“沒有。”他們確定,玉京并未降臨大虞,就更談不上彼此融合了。這讓舊山頭的核心人物內心悸動,玉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很快,他們又平靜下來,于現場觀看那宏大的異象。龍馬拉圣車,接引虞皇,他頭戴冕旒,身穿龍袍,承接特殊的道韻,其氣息竟持續在提升。照這樣下去,將來他必然會踏足第七境,成為真正的地皇。許多人眼神復雜,想成為地仙級數的強者何其艱難,但是虞皇卻已提前預定了,未來可期!不過,也有部分人神色淡漠,不為所動,這種灌頂而來的地皇,又怎比得上他們靠自身殺伐而起?虞都上空,天龍盤繞,口吐仙霧,大鵬展翼,馱著地皇璽和玉冊而來,金烏如大日高懸,普照萬物,這些非實物,都屬異景,預示著祥瑞。全城人都被震撼了。祭天之地,現場有很多人觀禮,每個人關注的側重點不同。狗劍仙背著竹劍咳了一口血,顯然它的狀態不是多好,它在琢磨,若是一劍斬了虞皇,取而代之,它的傷能痊愈嗎?“冥冥中,我竟有種感覺,若是那么做,我可能會踏上絕路,傷勢將惡化到最嚴重的地步。”它熄滅了心思。狗劍仙,其本體是黑白熊,乃是一代獸神,過去絕世兇名在外,從來都不是什么圓滾滾的吉祥物。另一邊,帛書法祖師號稱當世圣賢,身材高大,體內數十上百種勁氣凝結歸一,氣息恐怖,他在運功,而且其雙眼在盯著祭天的“文書”。那是以銀泥封印的玉冊,以金繩捆綁,它著實像是在承接天運,梳理規則,理清秩序,和天地在共鳴。一時間,這位老圣賢眼中精芒暴漲。“師父,怎么了?”在其身畔,一位看起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開口,但真實年齡幾何,不得而知。他名李萬法,是當世圣賢親自為他起的名字,且被收作弟子。這位圣賢總共只有四名真傳門徒,前三位死的死,廢的廢,且都是五百年前收下的舊徒。時隔數百年,他在蒲貢收下李萬法為徒,可見非常喜歡與看重,不然丟給老弟子就是了,何必親自教導。故此,李萬法輩分極高,還超越了當世如來。他已經注意到,自己的師父在運轉混沌勁,且在體表浮現淡淡的金繩、銀泥,和那祭天之物表象相近。老圣賢嘆息,道:“有些事物相近,相通,你看那玉冊,敷著銀泥,裹著金繩,此外還有世人追尋長生時所穿的金縷玉衣,也有相似之處,仔細思來,當年有位老前輩也是這個路數,希冀不朽……”李萬法知道,師父說的是帛書法的另外一位祖師。(看ˉ書o?a屋~¤!£¢首3?發`\關于這門經文,由數人合力開創,每個人的練法都有些不同,比如圣賢自然是偏向如來勁。圣賢道:“那位秦前輩,他有些刻意了,于體外具現銀泥、金繩,想走長生路,但失敗了,他比我早動身上路四百年,進入夜霧世界深處,再也沒有回來。”昔日,帛書法的開創者,涉及到了如來、六御、玉清、擎天等多個頂級道統的祖師。其中唯一的散修姓秦,有傳聞他其實是外來者,游歷到夜州。那位秦祖師比老圣賢的年齡還要高過四百歲,在他的身體與精神炸開過兩次后,宣告自己的路走到盡頭,便直接闖入夜霧世界深處。他是帛書法祖師中第一個遠去的人,被認為早已死去,因為他的年齡最大,縱使成為地仙也該壽盡了,畢竟他離開夜州已超過九百年。李萬法問道:“師父,你現在運轉混沌勁,也想向銀泥、金繩那個路數靠近嗎?”老圣賢道:“混沌勁的母經,曾融入很多真義,自然存在這種特性,但是隨著各自融入的后續天光勁不同,每個人的路就不同了。誰能自然而然顯照出母經中所有特性,那或許就算真的練成了。而若是有這銀泥敷藥,金繩鎖精氣神,催發長生氣機之特質,其實便差不多快要立于不敗之地了,最后縱使形神炸開,或也有解法。”他在勉強施為,無法自然蔓延出銀泥、金繩,最后他一聲嘆息。“那個秦銘,和秦祖師同姓,莫非是其后人?”圣賢自語,而后他沖著不遠處同樣在觀禮的小如來招手。“祖師!”小如來立刻虔誠見禮。“那秦銘到底如何?”圣賢沉聲問道。小如來身材結實,體內混沌勁越發雄渾,他雙眼中神芒有如實質,他仔細思忖,認真回應道:“若是境界論道,我大概不如他。”圣賢點頭,并不在意。小如來神色嚴肅起來,暗中傳音,道:“經過反復確認,多方探查,最終確定了,確實無人接引秦銘上路,是他自己獨自修行,最終練成此法。”有那么一瞬,圣賢宛若一口黑洞般,無論是肉身,還雙眼連著的精神,都是如此,讓李萬法、小如來體內的混沌勁險些崩潰,覺得血肉都要干枯了。還好,只是一剎那的精神恍惚,他們兩人就恢復了,主要是因為圣賢收斂了所有氣機,不再運轉恐怖的圣勁。帛書法太特殊,除卻半路出家的祖師,聯合開創時,本身就有如來勁、六御勁等為深厚底蘊外,其他新門徒根本不可能靠自身練出第一縷“混元勁”。“這就有些門道了。”當世圣賢悠悠地說道。“帶他來見我!”他雙眼深邃如深淵。他剛說完,又迅速擺手,道:“算了,先不接觸了,等他什么時候成為宗師,第一時間稟報我。”……祭天,規模宏大,儀式神圣,世家、大教都分潤到好處,有人進入皇都,獲得很高的地位,如國師、真人等。天上的人很焦慮,遍查泰墟等地的舊事,玉京從未消失過,更不可能真實降落地面,突然便無影無蹤是前所未有之事。半個月過去,天上的高層確定,玉京真的絕跡了,徹底自天外離開。這件事影響巨大,連地面的祖師、地仙等都被驚到,內心大地震。在隨后的三個月里,連著發生很多影響不小的事件。夜州,那些巨城,還有中等規模以上的城池,靈性光輝都厚重了一些,道韻沖擊沒有那么猛烈了。自然是以大虞都城為最,那里已經成為近道之地!最為驚人的一幕出現,漆黑的天地間,夜州之外,恐怖的金色爪印臨近,巨大無比,不見其真身,不知是禽類,還是巨獸,其爪之規模足以覆蓋一片山川,龐大無比。許多人見到這一幕后,都頭皮發麻,以為夜州又要遭受血禍。然而,有序的天地,大一統的夜州,有淡淡的神秘規則交織,那金色的爪印臨近夜州后,圍繞著轉了小半圈,竟繞行而過,就此遠去。數日后,遠方傳來消息,妖魔陣營,還有西海,有神秘生物過境,神秘爪印讓沿途損失慘重。隨后,玉京曾經輻射的地界內,無論是西海,還是東土,亦或是北荒,又或是泰墟等地,都迅速實施大一統策略,他們通過夜州的表現,意識到了什么。并且,在這三個月內,夜州之外,道韻沖擊得更為猛烈了。許多老前輩大口吐血,幾乎死去。遠去的祖師、地仙等,有八成人都已經重返夜州。有人嘆息,有人無奈,只有少數人在堅守,想要以混亂道韻磨礪自身。同時,天上和地面的強者都發現一則事實,大虞虛空中的秩序蔓延向夜空,交織到九霄之上了。“半鎖天狀態的凈土,更為安全了!”天上的人欣喜。但也在此時,他們預感到麻煩,地面上,不限于夜州,包括泰墟、西海,以及更遠地界的地仙等,全部聯手,想要登天。……赤霞城,秦銘問道:“這么說來,祖師們也沒得選擇,連密教沖關到第七境的絕世猛人都有重傷在身,要去風平浪靜之地療傷?”孟星海點頭,目前就是這種狀況。而且,有傳聞稱,赫連承運一年前也已成為七日迭加者,夜州的高端戰力著實不容小覷了。不過,這些人在外域兜兜轉轉,又都回來了,無論是發光的大腳印,還是遠方的麒麟趾,亦或是這次的神秘爪印,都讓廣袤無垠的夜霧世界變得極度危險起來,而在更遠的地界血亂甚多,暫時不適合拓荒。所有人都在等待莫名的災亂早些平息。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斷有消息傳出,地面的強者登天了,這是無奈而又穩妥的選擇。因為,情況越來越嚴重,在大一統的夜州之外,有地仙動手時,身體居然極速惡化,最終坐化。秦銘嘆道:“想不到啊,極度繁盛前的黑暗低谷竟這么恐怖,地仙都扛不住了,只能尋近道之地蟄伏。”孟星海道:“祖師,大宗師等也差不多。”“各位祖師最終是否會活成他們原本討厭的那群人的樣子。”秦銘輕語,地面的強者登天,很難說清最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少數人沒上去,認為自身能熬過道韻沖擊。”孟星海補充。……無盡遙遠之地,有生靈在在低吼:“起風了,濃郁道韻,將如大雨滂沱而下,不會過于久遠!”“不久遠,又是多遠?是十年,還是百年,根本沒人說得清。而你正在加速腐朽,還能扛得住嗎?”“很近,就好比,暴風驟雨即將到來,我已經提前聞到,遠方漸漸有潮濕的氣息正撲面而至。”那種低吼聲,在群山萬壑間動蕩,在整片長空下回響,又蔓延向遠方,可想而知他們的道行多么高深。直至有麒麟趾出現,他們才寂靜。在夜霧世界深處,還有生靈較為沉靜,其低語聲只在殘破的神廟中回蕩,將自身體表的塵埃簌簌震落。“真正的強者,從不會抱怨天地大環境的演變,對道韻的渴求沒那么強烈,就像是水中有些生物,已經學會上岸,沒有水澤也能生存,而且還會更強。當然,有濃郁道韻的天地更好,畢竟這世間會因此而熱鬧很多倍,看過物種繁多,萬族競艷的盛況,誰又會病態地偏愛那單調、枯燥的荒漠呢?”“是嗎。可你不能長生啊!”一聲沉重的嘆息后,神廟中的生靈才回應:“萬物皆有壽數。”……玉京消失后,天上、地面的強者間暗流涌動,最后終于相互接受、包容、妥協,沒有流血大戰發生。大虞,大一統后,夜州漸漸平和了,不過暗中卻有激流在涌動,而各方也在持續分潤各種好處。秦銘在赤霞城苦修,也不時回雙樹村,諸事還算順意,唯一讓他蹙眉,有些不安的是,文睿不在了,被一位所謂的高人收徒帶走。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在外界行走,怎么可能沒有敵人,故此他盡量減少和雙樹村的往來,每次回歸,也都是悄然而至。這幾年,他都只是遠遠地看著陸澤和梁婉清夫婦,看著文睿和文暉漸漸長大,并沒有接近,結果沒有想到,還是出了這種事。秦銘確定,文睿被人收徒這件事沒那么單純。因為,他曾經親自暗中檢查過,文睿的資質不過是中上而已,算不得什么天縱奇才,根本不至于引來世外高人。“是我們的錯,沒有看住家。”雷霆王鳥說道。“山主……”語雀和紅松鼠也都低頭。秦銘搖頭,道:“這不怪你們,你們在附近的山中修行,不可能隨時隨地都盯著雙樹村。”他嘆息,一晃眼他離開雙樹村在外闖蕩已經四年多了。曾經,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季,他還在為食物而憂愁,為病患所折磨,那時他連自保之力都沒有。現在他已經二十歲出頭,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年。“希望是我想多了,不是有人故意帶走文睿,強行收他為徒。”秦銘自語。這四年來,他曾帶回過一些秘藥,通過紅松鼠悄然送給陸澤,后者目前已經新生五次。若無意外,這已經是陸澤的極限,他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全靠稀有的靈性物質走到這一步。秦銘在黑白山閉關,靜心苦修,兩個月后,他倏地睜開眼睛,心有所感,語雀飛來,道:“山主,有人在窺探雙樹村,說不定就和帶走文睿的那個勢力有關,我沒敢打草驚蛇。”刷的一聲,秦銘御風而行,他如今可以短暫地飛行,此時橫渡夜霧繚繞的長空,迅速出現在雙樹村附近。“唉,文睿這孩子在外面過得還好嗎?”陸澤夫婦在家中低語,頗為思念長子,他們于苦澀和傷感中也有滿足,畢竟那位高人評價文睿悟性非常高,前途不可限量。秦銘凝視,那暗中的人在他的舊居還有陸澤夫婦的院外繞行,行跡著實可疑。“希望你們不是為我而出現!”若是有人因為他而牽連旁人,尤其是涉及到陸澤和文睿等,等若在觸他逆鱗。秦銘近兩年沒在夜州露面,連他舊居都有可疑的人出現了,這不是什么好兆頭,他御風而行,無聲地俯沖了過去。(本章完)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