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有點小錢,也認識一些人,恐怕我們還沒跑出多遠,就要被追回來了,到那時,師傅更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
“我無所謂,是殺是剮,我不在乎,你呢,萬一他把你賣到青樓怎么辦?”
一聽到這,師娘更是嚇的哭了出來,一時間不知所措。
祿朝印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
此一出,震的師娘瞪大了眼珠子,一雙美眸在搖曳的燭火中顫抖。
“朝印……真的要這么做嗎?”
祿朝印道:“豬狗不如的老東西,平日里的買賣凈是欺騙人,很多苦命人來這里當東西,他就故意壓價,因為他覺得那些人沒權沒勢好欺負,一些權貴來這里,他就熱臉貼著冷屁股,給別人個高價。”
“你跟著他受盡折磨,我跟著他也沒學到任何東西,整天就是打罵,更罵我是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要不是因為你對我好,我當時就一刀砍了他!”
師娘恍然大悟,她才明白,祿朝印那時抬頭看向師傅的眼神,為什么如此兇惡,敢情那一刻已經動殺機了。
現在話說開了,祿朝印自然沒了那些擔心,心中的殺意就更濃了。
畢竟他是在土匪窩里長大,即便是心存正義,但對人命的看法,似乎也不那么緊要,畢竟從小見慣了死人,從小就被逼著殺人,似乎也不覺得殺人是一件多么難做的事。
師娘小聲啜泣著說:“朝印,你帶著我走吧,咱不殺他,我自己偷偷存了一點錢,等離開這里之后,你要是不嫌棄我,我們一起過日子,你要是嫌棄我,這些錢我分你一半,算是你帶我走的酬勞,好嗎?”
祿朝印咬牙道:“師娘!什么時候了,盡是婦人之仁,你以為跑了就沒事了?他一定會發動各種關系找你,等他找上你,將會對你無窮無盡的報復!”
“我知道這種人是什么脾性,我知道這種人有多惡,他們欺壓在勞苦大眾頭上作威作福,他們不見棺材不落淚,就算落了淚也不是后悔,而是害怕,所以千萬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只有一個字——殺!”
師娘還在遲疑,紅著眼睛不知該說什么。
祿朝印抓住師娘的手,凝聲道:“師娘,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在燭光下,祿朝印堅定道:“你想離開這里,想擺脫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死!”
“可這樣我們會被官府通緝。”
“那你是想熬到他死嗎?他有錢,天天吃補藥,等他自己老死,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你想直接跑,他會心甘情愿放你跑嗎?”
“他為什么折磨你?因為他從來沒把你當人看啊!在他眼里,你就是豬狗,是玩物,是發泄工具,你可以是任何東西,唯獨就不是人,所以他看不起你,他百般侮辱,只為自己快樂!”
最后這一句話,徹底罵醒了師娘。
恍然間,她才明白,原來所謂的錦衣玉食,就好比一只野狗用金飯盆吃食,她從來就沒有坐在桌子上吃飯過。
“師娘,你想走,我帶你走,我們去天京,但這老豬狗,我一定要殺了他!”
“要是信我,就聽我的,出了任何事我會扛在你面前。”
“要是不信,今晚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明天我就走。”
師娘看著祿朝印的雙眼,這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眼神是那么的堅毅,那么的兇狠,像一頭從森林里逃出來的猛虎,像黑夜里獨行的野獸。
有那么一刻,她大腦中一片空白,什么念想都沒有了,只剩下最后一句回音——我要跟他走。
驀地,她重重點頭!
當晚,喝的醉醺醺的師傅,回到家的時候,剛推開臥室的大門,卻意外看見了坐在八仙桌前,自顧自喝茶的祿朝印。
師傅罵道:“你這個狗東西,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祿朝印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輕聲說道:“以前我在山上當響馬的時候,那個大當家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雖然我這一生都在恨他,但這句話我是認可的。”
隨即,祿朝印撿起靠在桌子腿上的柴刀,一步步逼近師傅。
“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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