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山美子還沒來得及回話,不遠處坐在路邊的幾個頭發染成各色的小混混,便手指塞進嘴里吹了一個拐彎的流氓哨,揮著手喊道:“一莫托!(小妹妹)”
兩人循聲看去,船山美子攤開手,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看向常小魚,“小魚君,你看到了?”
“我說過帶你來這里,會有很多麻煩的。”
常小魚緩步繞過車頭,一把摟住船山美子的肩膀,凝聲道:“被人挑釁多正常,路邊的野狗才沒人挑釁。”
聽到這句話,船山美子古靈精怪的側身,對著那幾個小混混比了個雙中指。
畢竟兩人開著百萬級的跑車,肯定不是什么善茬,那幾個小混混也不是什么不長眼的,只是坐在原地笑嘻嘻,甚至被罵之后顯得更為興奮了,嘴里嘟囔著不知什么內容,一個個勾肩搭背,笑的極其猥瑣,甚至口哨聲吹的更頻繁了,引得周圍的路人都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了船山美子。
當他們將目光放在這個女孩身上的那一刻,幾乎都不約而同的怔住了,顯然在這夜晚的新宿街頭,沒人能想到,還能看見這么漂亮的女孩子。
甚至有大著膽子的男人已經上來搭訕了,只不過特別有禮貌,見面先鞠躬,然后說話的內容大概都是:我可以和你認識一下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常小魚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怒火,看著常小魚的反應,船山美子笑的更得意了,雙手抱著常小魚的胳膊,踮著腳尖在他耳邊說道:“現在,你是不是更清楚了?”
合著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常小魚問道:“你以前都是怎么處理的?”
“以前呀?有爸爸派的保鏢嘍,誰敢上前靠近,兇神惡煞的保鏢就會驅趕他們,所以才不會被騷擾,現在,該你感受保鏢的角色啦。”
常小魚微微搖頭,“你們這的風氣,屬實是過于開放,我看有兩個老頭還想靠近你?他們想干什么?”
船山美子倒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說:“當然是問價格嘍。”
“我靠!”
“他們以為你是……小姐?”
“藝伎啦,其實也都一個意思,用中文來講呢,掛羊頭賣狗肉嘛。”
常小魚攤開雙手,一臉難以置信,“不是,他們腦袋長在了屁股上嗎?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嗎?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這種職業?”
“喏!”船山美子指了指前方各種各樣的歌舞伎町招牌,“在別的地方或許不會這么冒失,但你看看這是哪里,東瀛最亂的幾個地方呀,到處都是黑幫,槍支,小姐,魚龍混雜的地方,治安呀,當地風氣呀,肯定不一樣嘛。”
“走呀,小魚君,你不是想進去看看嗎?”
回身看去,車水馬龍,看不見計程車的身影,后半程船山美子開的太快,加上這跑車的性能強悍,早就給計程車甩的沒邊了。
“不急,先等等他們。”
正自回望間,有個推著玻璃小車,賣糖葫蘆的小販,來到兩人身前,用著極其生硬的東瀛語問道:“歐尼醬,要買糖葫蘆嗎?味道很亞麻得,很一庫。”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常小魚頓時轉身。
與小販四目相對時,常小魚眉頭一挑,“夏國人?”
小販一愣,爾后一喜,重重點頭道:“是呀,大哥,你怎么聽出來的?”
“你的東瀛語里夾雜著濃厚的夏國華北平原口音,而且你這語法和發音也不對,自學的吧?”
小販止不住的點頭,“是呀,大哥,還是您專業,我沒啥文化,就天天聽人家講,學了那么幾句。”
“大哥,要買冰糖葫蘆嘛?正宗的夏國做法,很甜的!”
常小魚上下打量著小販,白色的圓領短袖,上邊的海賊王圖案已經洗爛了,整件衣服也隱隱發黃,領口磨損很厲害,甚至后脖領位置已經磨爛了一塊。
下半身的牛仔褲也是同樣洗的掉色,最后那一雙拖鞋,鞋跟的位置明顯很薄,不知穿了多久,磨損嚴重。
再側頭看了一眼玻璃小車里的冰糖葫蘆,紅紅的,艷艷的,如套著一層冰晶的紅山果,隔著玻璃都在催發口腔里的無數味蕾。
船山美子冷不丁的撒嬌道:“哇,小魚君,我可不可以吃一支呢?”
“可以。”
爾后船山美子對小販瞇瞇眼,“小哥哥,那麻煩你幫我拿一支,我要最甜的喔!”
小販重重點頭,手伸進了玻璃小車內,遲疑了片刻,才將手艱難的伸向最高處,取下了果實最大,最紅,糖液最勻稱的一支糖葫蘆。
將糖葫蘆遞給船山美子的時候,小販幾乎全程低著頭,而且只捏著手柄最下方一點點位置,盡可能避免觸碰到船山美子白皙的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