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微微躬身,不敢接腔。
“我在想,莉娜明明這么好的一個女孩,為什么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想了好幾個小時,我剛想明白。”
倏地,常小魚雙目中爆發出鷹視狼顧的兇險,側頭陰狠的盯著002,“因為這世上大多數有錢人,都他媽不是人!”
“我算想明白了,我仇恨的從來都不是有錢人,而是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
“他船山秀虎一句話的事,就可以解放田中莉娜的一生,但他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硬生生給這么好的一個女人,打造了一個幾乎無法打破的牢籠!”
“為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
002被常小魚嚇的連連后退,因為他的檢測器上,殺意氣息已經爆棚了,按照系統的提示,此刻的常小魚很可能要大開殺戒,他不敢多說一個字,也不敢亂勸。
爾后,就聽常小魚吼道:“因為,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跟我們這種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是階級的區別!”
“他船山秀虎出身就是富二代,就是資本家,他骨子里就是看不起農民和窮苦人,他對底層人的冷漠無情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他媽的不用教!”
“同時我也想明白了,為什么我常小魚不服一切,唯獨裴先生的敦敦教誨讓我共鳴,以及我為什么發自內心的崇拜那個人!”
“因為那些從底層飛升上界,跨越階級的人,依然沒有忘記曾經的蹉跎歲月和狼狽不堪,內心深處充滿了對底層人民的持續同情,并時刻與廣大窮人產生共情,這些人生價值,社會責任,船山秀虎之輩,狗屁不懂!”
說著說著,常小魚的音調逐漸顫抖了起來,但他強行克制住了要暴吼出來的話語,似乎是怕驚擾到懷里田中莉娜的睡意。
他壓低了聲音,冷笑道:“所以,你懂了嗎?”
“他們從來沒拿我們當人看啊。”
“如同莉娜這么好的女人,在船山秀虎眼里,無非就是個工具,至于莉娜本人會不會活的幸福,船山秀虎壓根不會考慮,因為——人不會在意牛羊豬狗的感受。”
002小聲點頭,“常爺,我在院子里,在那片玫瑰花種子里,給莉娜姑娘做一個墳墓吧。”
“去吧,另外檢查一下毒素從哪來的。”常小魚仰頭輕嘆道,不經意間,一抹淚水再次順著臉龐滑落。
抬頭看向夜空之時,很多問題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當年自己一家人,包括那么小的姐姐都慘遭毒殺,斗笠卻沒有任何的懼意和悔意,因為在他眼里,那就不是人,豬狗牛羊罷了。
隨后,常小魚掏出手機,給船山秀虎打過去了電話。
“喂?小魚,這么晚有什么事嗎?”
“我不打算再扮演你了。”
船山秀虎先是一怔,爾后喜道:“查出來是誰刺殺我了嗎?”
“沒有,也不打算查了。”
“那怎么能行,小魚,若是這計劃擱淺,背地里那些想刺殺我的人,仍然會虎視眈眈的盯著船山家族,我死了,家族怎么辦?美子怎么辦?”
“美子自然有我照顧,你放心,有我常小魚在一天,我不會讓她吃苦受累。”
“可是……”
船山秀虎還想爭論,常小魚打斷道:“沒有可是。”
電話里,陷入了一片寂靜,片晌后,船山秀虎小聲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是。”
“怎么了?”
“莉娜死了。”
“哦。”船山秀虎平靜的哦了一聲,又補了一句,“死就死了,沒事。”
吭哧一聲,常小魚笑了,只是笑的越來越滲人。
良久后,他長嘆一聲,“有意思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小魚,你們是遭受了刺殺嗎?”船山秀虎關切的問道。
“沒有。”
“那是遇上什么事了?”
“被人投毒了。”
船山秀虎驚道:“那就對了!上一次他們沒殺死我,這一次還打算對我用邪術,小魚,你沒事吧?”
常小魚不再語,反手掛了電話。
待到安葬好田中莉娜,幫她收拾遺物的時候,才在小竹籃里發現了一盒小蛋糕,小蛋糕下還有一張紙條。
原來,今天還是莉娜的生日。
紙條上寫著——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會化作一只蝴蝶去找你哦。
驀地,常小魚再次淚如雨下,豆大的淚珠,打濕了掌心里的紙條,那場《蝴蝶夫人》的歌劇,似乎早已預了兩人的最終結局。
田中莉娜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人不是船山秀虎,他早晚有一天會離開的,但她沒有過多追問,甚至在生日這天,在得到明天就要回公司的消息之時,只是悄悄的買了一小塊蛋糕,等待飯后與常小魚分享。
常小魚輕輕的咬了一小口蛋糕,強忍著悲痛咽了下去,爾后將蛋糕放在了田中莉娜的墓碑前,“我吃過了,剩下的都留給你。”
“莉娜,以后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
身后的002輕輕拍了拍常小魚的肩膀,“常爺,節哀吧。”
“剛才我利用創世神系統協助調查了所有細節,大概整理了一下。”
“村口攝像頭曾經拍到過一個人的背影,手里拿著一張黑符,貼在了村里一個老太太的臉上,又給了她一包藥粉。”
“在村口便利店的攝像頭里,這個老太太很熱情的遞給了莉娜一盒三文魚,就是那一瞬間的功夫,在魚肉上下了毒。”
“我嘗了一塊,確實是毒藥來源,其他食材上沒有。”
常小魚道:“拍到下毒之人的長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