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人死光了。”小女孩仰著頭,眨巴一下眼睛,說話時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在有天晚上,他們潛入村子,把男人們都殺了,把我們帶了回來。”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好像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幾人面面相覷,常小魚道:“那……”
常小魚是想問問她,那你有什么打算,但話只是起了個頭,后邊的他沒再問,因為一個年幼的女孩,是不知道該如何規劃自己的人生,她只能像是一粒浮萍般隨波逐流,是生是死全憑天意。
袁丁可以在唐人街給她們找工作,常小魚也能給她們提供一個食宿的地方,但問題是,今天解救了這幾天,明天呢,后天呢?
后邊還有數不盡的這樣的人,都該如何安置?
之前在東瀛的時候,這種感覺還并不明顯,因為相較于這片土地,東瀛還是比較發達的,所以那里只存在利益劃分,不至于讓最底層的人連溫飽都成問題。
而到了東南亞,面臨的問題比以前要嚴峻一百倍。
洞1說道:“常爺,要不把她們留下吧。”
“您之前的計劃里,打算攻下卡瑪山,將這里建造成星火軍團的基地,在這里開辦軍校,培養有軍事素養的人,我們同時也需要一些比較靠得住的本地人來做飯打雜。”
“就目前來看,她們留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一旦出了卡瑪山,在這個吃人的世道,她們還能活多久,不好說。”
因為她們的村子已經被毀了,在她們還沒能長出獠牙和肌肉的時候,將她們放逐進大自然,那無疑于自殺。
常小魚點了點頭,“行。”
“你將卡瑪山徹底測量探查一遍,看看軍校開在哪里合適,同時星火軍團的軍紀一定要嚴明,一定要與老百姓秋毫無犯。”
洞1振聲道:“收到!”
出了吊腳樓,常小魚點了一支煙,站在圍欄邊上,看著廣場上的殘肢斷臂,橫流的鮮血。
很快,晴朗的天空陰沉了下來,雨季快要來了。
“老袁,走。”
下了圍欄的常小魚,對袁丁擺了擺手,袁丁迅速從廣場外圍跑到常小魚的跟前,單手還掐在自己的脖子附近,那股強烈的嘔吐感依舊還在,不會那么容易消散。
常小魚道:“讓你那批信得過的兄弟叫上來,打掃戰場。”
“另外,關于你身上的蠱蟲,我想到了一個人,我想問問你,鬼寺里的那個露比,你有沒有見過?”
幾人走在山中小道上,袁丁只顧著躲避那些樹葉,以及樹葉上趴著的山螞蟥了,此刻他一愣,說道:“之前見過,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那時候聽說鬼寺里有個女人,特別漂亮,誰都能睡,我就好奇去看了看。”
“然后呢?”
袁丁快走兩步,跟上常小魚的腳步,“然后我就去了啊,果然如我所,只要提出想和她睡覺,不管什么時候,她都會陪。”
“但是也如同傳聞中那樣,睡一次壽命就減半,然后就得等一年,等到第二年的時候如果再去,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我想了想,覺得不劃算,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很有錢了,所以我就走了,就這么多。”
常小魚道:“安然將你的情況跟我詳細說了一遍,直覺告訴我,這事沒那么簡單,鬼寺我們今晚我們得再去一趟。”
“今天干掉了自由山鷹,搶下了卡瑪山,日后星火軍團開啟征程,就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了。”
袁丁重重點頭,“好!”
……
夜幕降臨時,坐在長廊上喝茶的常小魚,看到別墅外掠過一道黑影,洞1來到常小魚的別墅前,趁著夜色敬了一個軍禮。
他穿著一件黑色雨衣,在院子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油光锃亮。
今晚的雨并不大,如同水霧般撲打在人的臉上,常小魚喜歡這種萬物復蘇的氣息,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問道:“怎么樣了?”
洞1回復道:“自由山鷹的尸體全部被清理了,卡瑪山正在測量當中,結合著無人機以及機器人,明天就能出詳細的報表,另外……”
說到這,洞1遲緩了一下,又說:“常爺,我必須得坦誠的講,袁丁帶來的那批兄弟,信不過。”
常小魚一愣,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問道:“怎么回事?”
“那批兄弟首先是膽小,這個無所謂,膽子都是練出來的,但我發現他們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的紀律,完全就是街頭混混,在清理完尸體之后,看見了藏在吊腳樓里的女孩時,還試圖輪奸她們。”
“由于我是剛來的,他們對我可能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的警告讓他們置若罔聞,無奈之下我鳴槍警告,他們這才收了手。”
“這樣的人,混跡街頭的時間長久了,留在我們這里是個問題,我們的軍校,要打造的第一批骨干,將來一定是星火軍團的核心……”
說到這,常小魚打斷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洞1凝聲道:“機會,我還是會給他們,但我會對他們要求嚴格,在培養和考核的過程中,一旦發現有不符合標準者,或者違反紀律者,我不會手下留情。”
人常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洞1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正確的。
常小魚道:“沒問題,軍校我全權交給你去創辦,你想培養什么樣的骨干都可以。”
洞1道:“那就好說了,我就是擔心常爺抹不開臉,又或者說因為兄弟情義而無法責怪袁丁的那批兄弟,有了常爺這句話,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常小魚起身,瞇了瞇眼,“抹不開臉,和我們的偉大征程,孰重孰輕?”
“這種大是大非上,怎能抹不開臉?”
“別說是袁丁,就是我自己的任何心腹,阻攔這件事就一定要嚴懲,放手去做吧。”
啪的一聲,洞1敬了一禮,爾后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其實越往前走,常小魚就越感覺吃力,當年跟著自己的苦哈哈的兄弟,現在都有了錢有了權,心思難免會產生一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