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般?”柳安然挑眉道。
“騷。”
或許是沒想到常小魚能說的這么直白,柳安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吐氣如蘭道:“那你喜歡嗎?”
那冰涼的酒杯觸感和她慵懶又強勢的氣息交織,如同冰火雙重奏,瞬間點燃了連日壓抑的疲憊下躁動不安的火苗。
常小魚的忍耐力瞬間跌到冰點,他沒理會那杯礙事的酒,也沒理會“洗掉”的命令,反而在柳安然帶著玩味笑意的目光注視下,猛地俯身,一手撐在沙發寬闊的扶手上,將她虛虛困在自己身下的方寸之間。
另一只手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悍然穿過她支在身側的手臂下方,隔著那層薄軟的純棉白襯衫,重重地、霸道地將她勁韌的腰肢狠狠按進了自己滾燙的胸膛。
柳安然猝不及防被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個充滿強烈男性氣息和汗味的懷抱,那力道讓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帶著一絲驚和更濃烈鼻音的悶哼。
她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像是繃緊的弓弦,但隨即那具柔軟卻充滿力量的身體便放松下來,任由自己完全陷落在他堅實的臂彎與熾熱的壓迫感中。
威士忌酒液因這劇烈的動作從杯中晃蕩出來,冰涼地濺在他們的手臂、衣襟上,混合著柳安然身上高級香根草的暖香,更添一份令人暈眩的異樣。寬大的白襯衫領口因這擁抱完全敞開了弧度,精致的鎖骨和下方若隱若現的飽滿線條近在咫尺,與常小魚因劇烈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僅隔微寸。
“常爺,別走了,好嗎?”柳安然仰著頭,下巴幾乎抵在他的心口,聲音帶著點微微的喘,眼波卻如浸了水的黑曜石,亮得驚人,非但沒有絲毫惱怒,反而充滿了洞悉和一絲縱容的表情。
她沒掙開那鐵箍般的手臂,反而抬起那只空著的手,不是推拒,而是用冰涼的、還沾著酒液的指尖,輕輕戳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一路緩慢地、帶著點撓人心癢的力道,順著剛冒頭的粗硬短胡茬,滑到汗濕滾動的喉結邊緣,最后停在那里,溫熱的指腹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那突出的軟骨。
“你知道的,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一個人過了很久很久的生活,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再跟任何人產生羈絆,從小我就要撐起家庭,我一輩子沒做過小孩,跟了你之后,我感覺好開心,我又能做小孩了。”
“只是……”
說到這,常小魚微微低下了頭,柳安然卻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忙,我知道你事情多,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
那指尖帶著微涼的酒意,卻像帶著火星,所過之處點燃了常小魚更深層的燥熱。
常小魚喉結狠狠上下滾動了一下,箍在她腰后的手臂非但沒有放松,反而又收緊了幾分,將兩人的距離壓縮得幾乎為零,讓彼此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可聞。
“后不后悔跟我?”
“怎么會后悔呢?我每天都在擔心你的安全,但我知道,你行的,你一直都行,你永遠都是那么猛。”
“我喜歡這樣的你。”常小魚聲音暗啞帶笑,低下頭,鼻尖幾乎要蹭到她微紅濕潤的臉頰,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頸窩。
“柳醫生,我想幫你檢查身體……”帶繭的手指,也悄悄滑進了她披散在肩后的發絲深處,感受到那微涼柔順的觸感,不輕不重地揉按著她的后頸。
???
柳安然一怔,哧的一聲嬌笑道:“倒反天罡是吧?”
“你倒是想幫我檢查起身體了?”
“哼……”柳安然從鼻間哼出一個小調,像滿意又像嗔怪。
她稍稍退開一絲極其微小的距離,避開了那近乎鼻尖蹭鼻尖的曖昧,但身體依舊緊貼著他,抬眸仔仔細細、一寸寸地打量他有些疲憊的眉眼、沾著塵土的鬢角,以及那雙深暗眼底藏不住的倦色。
“常大夫呀,想怎么給人家檢查呢?”她紅唇輕啟,指尖轉而極其柔軟地拂過常小魚眉骨上的細小擦痕。
“人家胸口有點不舒服嘛……”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神往下溜了一瞬,掃過兩人緊貼的身體線條,又回到他眼底,帶上了一絲促狹的笑意,“要不你給人家揉揉。”
這明晃晃的撩撥瞬間點燃了氣氛,常小魚的眼神驟然深暗,氣息也粗重了幾分,扣在她后頸的手不自覺地收力。
空氣仿佛凝固、燃燒,只余下兩人膠著的呼吸和冰塊沉浮的細微聲響。
柳安然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翻涌的、熟悉的欲望風暴,像被喚醒的潮汐,洶涌得幾乎要將她席卷吞噬。
她能感覺到常小魚圈著自己的手臂肌肉繃得如鐵石,她自己也并非全然冷靜,心口跳得厲害,被他氣息籠罩的地方泛起陣陣細密的漣漪。
然而,就在那情欲的溫度即將沖破某個閥口的臨界點。
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打破了粘稠的張力。
柳安然那只原本擱在他喉結下方的食指,靈巧地、帶著一種近乎專業的冷靜感,輕輕地、卻堅定地向上挪了一寸,溫熱的指尖抵在了常小魚的下唇上,阻止了那即將落下的、帶著掠奪意味的親吻。
“別急……”她的聲音瞬間低啞下來,如同最醇厚的低音弦撥動。
“常爺,你在外邊勞累那么久了,先去洗洗澡,讓我好好給你檢查一下,你們大男人在外邊奔波勞累,回到家里,理應讓我好好伺候你。”
她抵著常小魚唇瓣的指尖微微用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引導力量,推著他微微后仰。
同時,她身體也往后輕挪了一點,雖然依舊在常小魚懷抱范圍內,但這種微妙的抽離,有效地讓那幾乎噴發的火山暫時冷卻下來。
常小魚緊盯著她那雙美眸,凝聲道:“這一秒,就這一秒,我有一種想帶你遠走高飛的沖動。”
說著說著,常小魚眼里明晃晃的。
“我知道……”她紅唇翕動,吐出的氣息溫熱地拂過他的鼻尖唇畔,眼神卻變得清亮如初,“我知道你有多累,我知道你有多少煩心事,常爺,我懂你……”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精準的針灸,瞬間卸去了常小魚大部分的蠻力。
氣氛依舊暖昧纏繞,但那股即將爆炸的火星被悄然捻滅了,只留下溫度灼人、如糖絲般拉扯的綿長張力。
常小魚定定地看著她,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盛滿了狡黠、縱容和一種更深沉情緒的眼睛,繃緊的肌肉緩緩松懈下來。
他喉頭動了動,最終松開了禁錮她的手,只留下那只手掌依舊眷戀地停留在她溫熱的后頸肌膚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柔軟的發根。
一絲無奈又縱容的感覺浮現在常小魚嘴角。
“哎。”他低嘆一聲,聲音里的沙啞沉淀了下來,帶著濃濃的依戀和疲憊,“有時候我寧愿你不懂事一點,跟我鬧鬧脾氣,也會讓我覺得心理平衡。”
“好啦,小女孩才會鬧情緒,少婦只會讓你開心噢。”
“要不要我幫你洗?”
常小魚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帶著點被強行壓下火氣的暴躁和被無形安撫的馴服感,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將眼前這嫵媚又強大的女人刻進眼底深處。
最終,常小魚搖了搖頭直起身,轉身,帶著一身未散的燥熱和復雜的心緒,大步流星地走向通往主臥大露臺玻璃門的走廊盡頭,那里連著室外巨大的無邊泳池,那里,有通往淋浴的入口。
然而,就在常小魚準備脫衣服時,一道妙曼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常小魚的背后。
“常先生,柳醫生要來給你檢查身體了哦。”
“嘩啦!”沉重的磨砂玻璃門被拉開又關上,隔絕了視線,卻依稀傳來粗暴甩開衣物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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