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見可以在會上提,有想法可以在會上說,會議決定的事情,那就得無條件去服從,這不是商量,是一種組織紀律。
“沒有,陳組長誤會了。”舒鴻連忙罷了罷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我這邊是有一個情況想要匯報一下。”
“你說。”陳木點了點頭,順勢接過香煙。
“黃本的案件能不能提前先結案?”舒鴻說完就立刻解釋道:“畢竟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足,拖著的意義不大,因為情況我們已經深入了解過了,可能挖不出什么了。”
陳木吸了口煙,卻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舒鴻:“誰給你打招呼了?”
當陳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舒鴻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苦笑搖頭道:“說實話,我們深入了解過了,黃本的問題幾乎全部擺在明面上了,繼續深挖下去不僅意義不大,還會讓我們增加工作壓力,畢竟下面我們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人手若是不足,到時候手忙腳亂也不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陳木笑著繼續問道,黃本的問題的確已經挖得差不多了,繼續查下去也不會有其他收獲,因此原則上陳木還是同意舒鴻的建議,只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誰給舒鴻打招呼了,要不然分析會上,舒鴻就會直接說出來了,而不會單獨和他講這件事,明顯有領導過問了。
被陳木這般盯著,舒鴻最終還是扛不住壓力,如實地回答道:“其實沒有誰和我打招呼,只是我的一位老領導對這件事比較關心,而黃本曾經做過他的秘書。”
“你的老領導?”陳木好奇了,正如他所,肯定是有人關心過問,要不然舒鴻還不至于會主動報告。
“原青云市紀委副書記蘇越,已經退休快十年了。”舒鴻當即說道:“當初我剛進來市紀委的時候,都是他手把手帶我的,是領導也是恩師。”
“蘇書記沒有說情的意思,他只是關心了一下,在知道事情的大概后他就什么都沒說了,但是我知道我這個老領導很念舊情,但原則性的東西他又不會去觸及。”
“所以其實是你自己揣摩的處理意見?”陳木笑著問道。
舒鴻面色一僵,但想來想去,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盡快形成報告。”陳木看了眼舒鴻,在這個話題上,他沒有繼續過問,當然很大原因是黃本確實已經沒得挖了,要不然還是不會同意的,說情這種事情在他這里是不存在的,律法就是律法,原則就是原則,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被抓之后才懺悔的?在貪污受賄期間怎么不知道害怕?非要落馬后才知道懺悔?既然違紀違法了,那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看著陳木遠離的背影,舒鴻深深吸了口氣,后背早已經被汗水給弄濕,明明陳木的年紀不大,卻給他一種直面上位者的氣勢,讓他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道理吧?
次日,一則通報從青云市紀委公眾號發出,是關于黃本在擔任青尾區住建局局長、副區長、常務副區長期間違規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在承接建筑工程等方面提供幫助,多次違規收受管理和服務對象贈送的高檔煙酒、購物卡等禮品。并非法收受他人財物,侵占集體利益等。黃本還存在其他嚴重違紀違法問題,已上報市委市紀委作出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決定,涉嫌犯罪問題被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
這一日,注定是給青尾區無數人震撼的一則新聞,從黃本被抓到調查組結案移交司法機關,前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幾乎是開創了青云省紀委辦案的時間,而這是調查組所帶來的結果。
原本,調查組在青尾區可以說顏面掃地,經此事一出,讓青尾區無數人陷入了人人自危的狀態,但凡稍微心中有鬼的,都進入了一個寢食難安的狀態。
誰說調查組只是走過場?
誰說調查組在青尾區只是一個笑話?
黃本的案件通報,無疑是擊碎了那最后一批帶著僥幸心思的人。
調查組不是紙老虎,更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徹徹底底對青尾區進行上下無差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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