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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呀,誰都一樣,一但鉆了牛角尖,就很難鉆出來。
之前秦牧一直盯著拜魯圖琥幾萬從軍不放,生怕放走一個,這實際上是自己往自己設定的套里鉆。
紅娘子一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讓秦牧豁然開朗,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如果把目標從幾萬人馬轉到一個人身上,只鎖定拜魯圖琥一個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尤其是現在,拜魯圖琥分兵四出攻城掠地,掃蕩蘭州外圍州縣,更給擒賊先擒王的實施提供了良好的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要擒住賊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派精銳騎兵,直接奔襲蘭州,沿途要經過天定、金縣,或是臨洮;
不管走哪條線路,現在都有拜魯圖虎的人馬,就算能迅速擊敗這些攔路的敵軍,也勢必會打草驚蛇,再想出其不意的直搗黃龍擒殺拜魯圖琥根本不可能。
第二天五更時分,秦牧御駕再次起程,而且是一路向西急馳,沿途不再作停留。
越往西地勢越高,遠峰莽莽蒼蒼,渭水奔流不息,煙村古樹,黃土桑榆,飛禽走獸隨處可見。
兩千鐵騎奔騰而過,卷起黃塵漫天,這是古之絲綢之路,大秦鼓勵邊貿,路上本應是商隊駝鈴釘當才對,但現今河西戰火正烈,往來的商隊少了很多;
沿途供打尖的酒家茶肆,有的甚至看到不一個客人。掌柜小二無精打采地坐在店門前曬太陽,見大隊兵馬飛馳而過。才探頭探腦,前后張望。
或許是這陣子見多了西去的兵馬。掌柜和小二倒也不驚訝,見錚錚鐵騎沒有停下的意思。又無趣的坐回去曬太陽。
一路西馳的過程中,秦牧便在馬背上,與司馬安等人邊走邊思,集思廣益,力求一舉擊殺拜魯圖琥。
拜魯圖琥只有兩子,長子達延鄂齊爾,次子哈爾巴拉。但無論是長子還是次子,都不過二十來歲。
如果能一舉擊殺拜魯圖琥,其二子威望遠遠不足以統御整個青藏。甚至連和碩特本部人馬都可能出現分裂。
一個形同散沙的青藏,便沒有什么好怕的了,到時慢慢分化拉攏,就不難瓦解整個青藏的敵對勢力。
中午在一處驛站稍作休息時,秦牧又將各個隨駕大臣招集過來。
“各位,這一上午,各位都想出什么計策來沒有?”
李式連忙拿來地圖攤開,然后安靜地退立一旁。
司馬安直接點著地圖說道:“陛下,你看這里。”
司馬安一點。秦牧不禁脫口道:“積石關!”
“正是,積石雄關,重巖疊嶂,遮蔽天日。乃甘青之門戶,明洪武取河州設二十四關,積石為第一關。”
秦牧明白司馬安的意思。他沉吟著,心里思索著此舉的可行性。
旁邊的喻上猷說道:“只是積石關地險天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要想通過淡何容易,況且現在河州已被敵人攻取。”
司馬安說道:“若河州未被敵人所取,此策反而難以施行。”
秦牧聽了不禁頻頻點頭道:“不錯,正因為河州已經被敵軍攻取,積石關已成敵后,防守可能變得松懈,反而有機可趁。”
積石關自古便是唐蕃古道要隘,過了積石關,一路往西,經化隆,青海湖南面的海南,是進入青藏的捷徑。
但另一方面,如果能順利通過積石關,往北有小道經官亭、甘溝,通往湟水與大通河交匯處的西大通河堡(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大通河堡位于西寧和蘭州之間。
也就是說,只要能派一支精銳之師,卡在大通河堡,就能卡死拜魯圖琥退回青藏的歸路。
此舉成敗的關系,就在于能不能迅速襲取積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