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試了幾次都無果,只好無奈地請來了軍醫。
“她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這衣服脫不下來啊。”
軍醫看著床上蜷縮著的女人,嘆了口氣。
“這姑娘剛從那種地方出來,八成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搞不好會留下應激創傷。”
“她不愿意就別硬來了,等她家人來了再說吧。”
嵇寒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時,已經是上午九點。
他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床上的人兒蜷縮著,還在昏睡,可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小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
她身上的傷口還暴露在空氣里,沒有一處被處理過。
嵇寒諫眼底瞬間漫上濃得化不開的心疼,旋即化作一道冷銳的視線,掃向軍醫。
軍醫被他看得頭皮一麻,連忙解釋:“隊長,她自我保護意識太強,我們這的女護士都拿她沒辦法。”
“不過您放心,她身上除了擦傷和摔傷,沒什么大礙,主要就是嚇到了,體力也耗盡了。”
“要不……您先給她收拾下擦點藥,再把這瓶葡萄糖給她輸上?”
軍醫放下藥和輸液瓶,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嵇寒諫大步走到窗邊,“嘩啦”一聲將窗簾全部拉上。
他又轉身去打了盆溫水,擰了條干凈的毛巾,然后才在床邊坐下。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想去拿開林見疏攥著衣角的手。
指尖剛一觸碰到她,她就猛地一縮,攥得更緊了,嘴里又開始喃喃。
“不要碰我……”
那聲音又輕又顫,像小貓的悲鳴,瞬間擊潰了嵇寒諫所有的冷靜和克制。
他心疼得無以復加,俯下身,長臂一伸,直接將瑟瑟發抖的小身體連人帶被地撈進了懷里,緊緊抱著。
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安撫。
“老婆,是我。”
“別怕,是我,我們洗干凈,擦點藥,好不好?”
熟悉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像一道暖流,緩緩滲入林見疏混沌的意識里。
她想抬起眼皮看看他,可眼皮重得像有千斤,怎么也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