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膝蓋磨破了皮,滲出血,黏在褲子上,疼得鉆心。
可他一抬頭,卻看見母親又給二哥買了新玩具。
那是一輛無比拉風的遙控小汽車,二哥咯咯笑著,母親溫柔哄著,母子倆在院子里玩得開心極了。
那一刻,他心里最瘋長的愿望,就是能像二哥一樣,走進那個院子。
可無論他來多少次,都會被攔在外面。
他們說,怕他身上的晦氣,沖撞了里面金尊玉貴的二少爺。
“進入母親的院子”,成了他整個童年最卑微的執念。
所以,他牢牢地記住了那個地方。
直到十八歲那年,他終于進去了。
卻是二哥離世后的第三天,他被麻醉槍打倒,被抬了進去。
兒時的愿望,以最殘忍的方式實現了。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想踏足這個地方分毫。
此刻,嵇寒諫就站在這座熟悉的院落門外。
一幕幕回憶涌來,心痛幾乎要將他淹沒。
但他只是頓了頓,便抬腳,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或許是下人通報得快,嵇夫人溫姝正披著一件羊絨外套匆匆迎了出來。
外套里面,還穿著貼身的瑜伽服,顯然剛剛正在鍛煉。
當她看清來人真的是嵇寒諫時,臉上瞬間綻放出巨大的驚喜。
“阿諫!你終于肯回來看媽媽了?”
她的聲音甚至帶著激動到發顫的哽咽。
“怎么不提前說一聲?不過沒關系,快,先進屋,媽讓廚房給你做你愛吃的……”
“嵇夫人。”
嵇寒諫冷得像冰的聲音,毫無溫度地打斷了她。
溫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嵇寒諫抬起那雙猩紅的眼,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刀子。
“基于我們之間并不存在的母子情分,我以為,我們之間早有共識。”
“我的妻子、孩子和家庭,是我的絕對領域,也是我用命護著的人。”
“跟你,跟整個嵇家,沒有半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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