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條件反射要甩開的時候,她又突然松手,捂住肩頭蹙起了眉心,輕聲顫音道,“啊,好痛”
森寂甩手甩了個空,又聽到謝薔喊痛,下意識朝她看去,便看到她撩起連衣裙的肩帶,往內側拉了拉,露出了白皙嬌嫩的后肩。
那里,一片顯眼的青紅,一看就是被撞得不輕-->>。
應該是先前他甩開她的時候,她撞到金屬柜邊留下的淤青。
森寂遲疑了一下,隨即緊蹙起眉頭,“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謝薔垂下睫毛,抿著粉唇不說話,纖弱的肩頭微微蜷縮著,整個人像是被雨絲打濕的小貓兒,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森寂心底陡然生出煩悶。
她若是不滿,打回來罵回來不就好了,弄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好似他欺負狠了她似的。
他的語氣愈發冷硬,“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說!”
謝薔終于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著他,帶著幾分渴求,“森寂,今晚八點,你能來我房間一趟嗎?”
她想以凈化為交易,讓森寂來她房間里保護她,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森寂像是聽到了什么恐怖的聲音,猛地后退兩步,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森寂滿臉難以置信。
她怎么可能準許一個她非常嫌惡的人進入她的房間?
自己又怎么可能愿意去一個經常羞辱他的人的房間?
謝薔攥了攥小拳頭,有些無語。
這個森寂,是不是有受虐癥啊,非要她和女配一樣說狠話,才肯相信她是正常的嗎?
努力忍下給他一拳的沖動,謝薔學著女配的口氣道,“我是想多給你凈化一些狂化值,免得你老來煩我!”
森寂這才收起震驚,但眼神里還是化不開的冰冷與懷疑。
謝薔心中唉聲嘆氣。
她也不想處理這些爛攤子,但總要挽回一些女配的名聲,不然以后遇到危險,她都沒辦法指望這些哨兵保護自己。
正好趁現在,把話說開,讓森寂不要再這么戒備自己。
她慢慢道,“森寂,我以前確實很嫌棄你,但不代表我會對你見死不救。你是sss級哨兵,是帝國皇室最勇猛忠誠的戰士,也是帝國子民們最信任的戰神,我怎么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狂化致死。”
森寂緊鎖著眉,不置可否,“可你之前分明說過,寧嫁蟲族,也不會凈化一個殘次品,而你也是這么做的!”
“那都是氣話,我只是不滿父皇將我婚配給你。”謝薔心里對皇帝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繼續解釋道,“現在我氣消了,自然不會為難你。”
森寂沉默下來,他凝視著謝薔的臉,卻發現她滿臉真誠,絲毫沒有說謊做戲的成分。
但這樣的突變,絲毫沒有令森寂感到半點高興。
他注視著謝薔,雙手緊攥成拳,隨后驀地譏諷一笑,“所以,你簡單的一句氣消了,不會為難我,就可以抹平過去的一切嗎?”
“既然你不滿意陛下的安排,當初為何不拒婚?你不敢反抗陛下,所以就無能的將怒氣撒在我身上?”
森寂步步逼近謝薔,聲音逐漸發狠加重,他可笑道,“勇猛忠誠的戰士?子民信任的戰神?你若是真這么想,就不會那般對我,不給我留下半點尊嚴!”
“謝薔,你真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相信你嗎?!做夢!”
他最后一句話,重重砸在了謝薔的心上。
謝薔張了張口,又抿緊唇,淚水在眼眶里打住,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心中也是十分委屈,莫名其妙被拉進了書中的世界,還要承受惡毒女配的因果,心想著緩和一下關系,卻被森寂劈頭蓋臉的質問。
偏偏森寂也沒說錯。
長年的羞辱與嫌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撫平呢?
咬了咬唇,她抬起眸,對著森寂誠懇道,“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我以后會對你加倍的好。”
她語句碎亂道,“我、我會給你凈化,也會跟別人解釋,就說是我怕配不上你才貶低你,如果你還不解氣,那我”
“夠了!”
森寂態度煩躁地打斷她,他看著謝薔那哭得發紅的眼眶,不理解這些年明明受辱的是自己,為何現在委屈得要死的卻是謝薔。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不奉陪了!”森寂轉身離開,不想再留在這里。
身后,響起了女孩低碎隱忍的抽泣聲。
森寂身軀一僵,唇線抿得發紫,他拉開辦公室的大門走出去,但最終,他還是停下腳步,背對著謝薔說道。
“謝薔,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的道歉。”
等了整整三年,等到的卻只有日復一日的羞辱與冷落。
關上大門前,他最后一句話飄到了謝薔耳前,“今晚我會準時過去接受凈化,這是我應得的。”
謝薔抬起頭,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她抽搭了一下鼻子,無精打采地抹干凈臉蛋上的淚水,這才走到辦公室門前,將大門反鎖。
隨后像是尋找貓窩的流浪小貓一般,坐到沙發椅上,趴到桌面閉上了眼睛。
接收了太多記憶,又消化了這么多的事情和情緒,她實在太累了,困意席卷而來,謝薔睫毛微顫,很快便疲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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