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舒本沉郁的心情,聽見她軟和的嗓音,沒由來地松快了些許,語氣也染上了笑意,“我今天就回景城了,等你安排好時間,可以隨時接著來清風墅給我治療了。”
溫頌有些意外,“這么快?”
姜南舒對這個小女兒的感情與愧疚有多深,溫頌是能感覺到的。
按理說,剛找回小女兒,姜南舒怎么也會在老宅陪幾天才是。
姜南舒聽得出她話里的意思,卻沒說什么,只笑著打趣她,“干什么,該不會不想和我來往了吧?”
“怎么會。”
溫頌想也沒想,“我答應過給您治好腿,就一定會治好為止。”
這話,反而沒能讓姜南舒松一口氣。
這小丫頭的意思是,以后,他們更多的只是醫生與患者的關系了。
而溫頌,也確實有這個打算。
否則,以她和沈明棠的那些恩恩怨怨,姜南舒夾在中間,只怕是會更難受。
掛斷電話,溫頌把手機丟到一旁,忍不住想,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又在哪里。
他們會不會,像霍家人曾經牽掛霍沁那樣,牽掛著她。
景城機場。
飛機在空中留下長長的尾跡云后,平緩降落在地面上。
佟霧摘下墨鏡,一手推著行李箱,輕車熟路地往出口走去。
遠遠的,霍讓就一眼看見了她。
一是熟悉。
二是她實在扎眼。
與溫頌的乖順不同,她的五官生得很明艷,明媚到帶著幾分攻擊性。
一頭波浪卷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酒紅色真絲襯衣很襯膚色,襯衣下擺松松扎進裁剪得恰到好處的牛仔褲里。
大步流星時露出的那一截細白精致的腳腕,一步一步,似踩在霍讓的心上。
她比大學那會兒,更多了幾分張揚與自信。
在她身上,似乎一點都看不見過去的敏感自卑了。
霍讓闊步走過去,剛想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就見她動作絲滑地避開。
“霍四少有事?”
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與她對待那些當事人,從容松弛的笑容完全不同。
仿佛,他只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霍讓噎了一下,“沒事就不能來接機了?”
“不需要。”
佟霧腳步未停地往外走,“我叫好網約車了。”
霍讓兩步跟上,也耐著性子,“叫好網約車了沒用,景園你今天不適合回去。”
“為什么?”
這下,她總算為他停下腳步了。
霍讓對著她那雙清淺明艷的眼眸,他毫不吝嗇地答疑解惑,“商郁住2201去了,你回去的話,房子里就有點太亮了。”
拐著彎罵她電燈泡。
佟霧聽都不想聽,將袖口輕輕一扯,看了眼腕表,冷不丁道:“亮不亮的,我都得先回去一趟。”
助理本來給訂的是明天的機票,她改簽到今天,就是擔心溫頌。
網上鬧得太沸沸揚揚,不亞于一場大規模網暴,不回去親眼看看,她放心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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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商郁幾乎是第一眼,就朝坐在沙發上在發呆的人看了過去。
女孩蜷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總之,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
商郁起身走過去,一彎腰,就將人抱進自己懷里,嗓音微沉,“在想什么?”
溫頌嚇了一跳,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而她,坐在他的雙腿上。
很曖昧。
曖昧到,他們好像已經說清楚一切誤會了。
可此時此刻,溫頌有些顧不上那么多了,她望著男人深邃的眉眼,眼眶莫名有些發酸。
如同過去,她在其他地方受欺負時都能一聲不吭,可只要他一關心,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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