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嘴角一扯:“是啊,不想。”
“……”
中年男人有點下不來臺,但過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既然徐先生一定要帶上您的朋友,那就帶上他們一起去吧。”
徐斯禮上下打量他:“你還挺能屈能伸的。”
輕飄飄的語氣,比直接罵人,更讓人難堪。
中年男人:“……”
徐斯禮伸了個懶腰,轉身走回房間:
“先等著吧,我們剛起床,還沒洗臉刷牙,也還沒吃早餐,吃完再過去。”
宋鑫哪有心情吃早餐!
他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地在門口踱步。
看著徐斯禮慢悠悠地洗漱、換衣,又看著他踱步到酒店自助餐廳,挑選合胃口的早餐、氣定神閑地坐下、拿起刀叉開始卷培根……
一舉一動,都優雅得像在米其林餐廳品嘗佳肴!
宋鑫忍不住了:“……徐哥,我們快一點吧!”
徐斯禮細嚼慢咽,咽下嘴里的東西后才說:“你知道你為什么管不好公司么,就是因為你太沉不住氣了。”
時知渺剝著一個茶葉蛋,心下都比宋鑫更明白徐斯禮為什么是這種姿態——
薛家從他們眼皮底下帶走薛昭妍,本身就是在給他們下馬威。
如果他們自亂陣腳,急吼吼地按照薛家的安排去做,那么就會被他們完全拿捏住,徹底陷入被動。
反而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表現得不在意,薛家摸不清他們的態度,就不知道怎么對付他們。
徐斯禮看起來玩世不恭,比誰都像一個紈绔子弟,但他要是真的沒有城府、沒有手腕,又如何擔得起徐氏集團繼承人這個身份?
時知渺默不作聲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
徐斯禮問:“吃飽了嗎?”
時知渺點頭,他遞給她紙巾,終于起身,對早已經等得臉色鐵青的管家說:
“帶路吧。”
……
薛家不僅外觀頗有古韻,內里也是純中式設計。
管家帶著他們進入正廳,主位上那位白發蒼蒼,面容精瘦的薛老太爺便緩緩抬起眼皮。
他眼球濁黃,鼻翼兩邊有兩撇深深的紋路,哪怕臉上帶著笑意,也讓人覺得很有威嚴。
“徐大少爺。”
“薛老太爺。”
這就算各自問候過了。
徐斯禮自顧自落座,薛老太爺嘴角動了動,綿里藏針地道:
“徐大少爺讓我們好等啊,我們還以為你們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這么久還沒到,差點派人出去找了。”
徐斯禮從容有度:“大清早的,我們不用吃個飯嗎?總不能你們在家吃飽喝足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我們卻要餓著肚子單刀赴會吧?”
薛老太爺應對從容:“哦?那是管家沒有說清楚,其實家里也備好了早餐,就等著帶徐大少爺、徐太太以及宋先生到來一起用呢。”
徐斯禮笑:“這樣啊,那確實是管家的錯。”
他要寒暄客套,徐斯禮就陪著他寒暄客套,他不入正題,徐斯禮也不會先開口提。
來來回回聊了好幾句有的沒的,薛老太爺漸漸靜默下來,目光沉著地看著那個小了他將近一個甲子的年輕后生。
他沒想到,薛昭妍和薛芃芃都落在他的手上,他竟然能忍住不問一句。
薛老太爺緩緩移動視線,落在徐斯禮身邊的時知渺身上。
突然開口:“徐太太,久仰徐太太大名,聽說您是心外科的專家,還是咱們華南地區響當當的‘第一刀’,老朽這正好有一樁事,想麻煩徐太太。”
時知渺道:“老先生盡管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