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刺目的燈光瞬間傾瀉而下,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
也清晰地照亮了徐斯禮那雙總是帶著三分風流笑意的眼睛,此刻里面盛滿了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他就這樣,在明亮的燈光下,迎視她錯愕的目光:
“我不喜歡沈雪,不喜歡薛昭妍,我在外面沒有別的女人。你要是介意薛昭妍和芃芃,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干凈,讓她們離開北城,永遠、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說……他會處理掉薛昭妍母女?
他說……要跟她過一輩子?
沒有任何征兆的話語沖擊著時知渺的神經。
“徐斯禮,”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努力維持著冷靜,“我們現在還不到三十歲,我們未來,至少還有五十年……五十年,不是靠一個‘習慣’就能支撐下去的。”
“你是想說,還需要‘愛’?”
徐斯禮忽然間笑了——這個笑時知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笑?嘲笑?諷笑?冷笑?
時知渺眼睫顫動著,徐斯禮抓著她的手貼在她自己的心口,兩人一起感受那顆心臟在血肉之軀里一下又一下地跳動。
“時知渺,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我愛不愛你,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我要是不愛你,我們那一年的甜蜜算什么?”
“我要是不愛你,你天天對我冷冷語,沖我甩過那么多次臉子,甚至連巴掌都打到我臉上,我還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繼續黏著你不放,我圖什么?”
“我要是不愛你,我會次次護著你,回回替你出頭?我要是不愛你,”
徐斯禮說到最后,嗓音都有些沙啞,“我至于跟你說到這個地步?”
“……”
他居然是,愛她的嗎?
時知渺心里空落落的。
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愛,最甜蜜的那一年也沒有。
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現在,他說出來了。
或許是真的吧,他現在真的愛她。
但他的愛都是很短暫的,膩了就不愛了,愛夠了就不愛了,她親身體驗過,也冷眼旁觀過,他根本就不長久,她卻會因此在沼澤里痛苦深陷。
也許是因為她長得不錯,也許是因為她總是對他不假辭色,讓習慣了被人捧著敬著的大少爺產生了……征服欲?
所以他才“又”愛上她了。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時知渺嗓音硬邦邦。
徐斯禮的臉色比她更硬:“什么沒有這個必要?”
時知渺緩緩吁出一口氣,說:“你說我們認識十幾年,準確來說,是我在你身上耗費了十幾年,十幾年,占了我一半的人生,我覺得很累,非常累。”
“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支撐著我繼續生活下去的,就是跟你離婚,恢復自由,所以我們就按照那份協議來吧,好聚好散。”
徐斯禮無法理解:“我不明白,當初我們會吵架,不就是因為薛昭妍和薛芃芃嗎?我處理好她們,一切回歸原樣,不就好了嗎?”
他甚至可以不計較她對陸山南的感情,這還不可以嗎?
時知渺搖頭:“徐斯禮,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裂痕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不是你一句把她們送走,我們就能回歸原樣,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么樣?”
徐斯禮有點躁,“你說要‘恢復自由’?我是捆著你了還是綁著你了?又或者是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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