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他瞥見前方路口有一輛熟悉的卡宴。
他瞇了下眼睛,看車牌,還真是陸山南的車。
徐斯禮唇邊扯出一個冷笑,而后猛地一打方向盤!
幻影如同黑夜中蟄伏的獵豹,瞬間提速,精準地切入卡宴前方的車道,接著猛地一甩方向盤!
一個極其危險的別車動作。
吱——!
刺耳的剎車聲在公路上響起,陸山南反應極快,猛打方向盤才堪堪避開,只是卡宴的車身也劇烈晃動了一下。
他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見了幻影駕駛座里那張冷峻又帶著挑釁的臉——徐斯禮。
陸山南在外的形象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但不是沒脾氣,何況徐斯禮顯然沒打算就此罷休。
幻影再次提速,不斷朝他靠近,逼著他的車偏離主路,朝人跡罕至的沿海公路駛去。
陸山南如他所愿,直接變了道。
今晚烏云低垂,厚重的云層中突然劈開一道閃電,細雨稀稀疏疏落下,濕滑的路面反射著昏黃的路燈,更添幾分危險。
陸山南左右看了看,沒有第三輛車,便不再被動避讓,油門直接踩到底,卡宴發出一聲怒吼!
兩輛頂級豪車在空闊的沿海公路上展開追逐,引擎的轟鳴撕開雨夜,輪胎摩擦濕滑地面的聲音叫人膽戰心驚。
雨刮器瘋狂左右擺動,刮開不斷落下的雨滴,徐斯禮瞥了眼后視鏡里那輛緊追不舍的卡宴,眼神冷冰冰的。
他又一次將油門踩到底,幻影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瞬間拉開距離。
然而在拉開距離之后,徐斯禮卻沒有繼續向前,而是在這濕漉漉的路面上來了一個180度的極限甩尾大漂移。
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摩擦聲,騰起的白色水霧里,龐大車身在雨幕中劃開一道弧線。
他倒著開,用車頭跟他對峙。
兩輛車,一個前進,一個后退,車速都沒有慢下來。
昏暗的公路上,兩輛汽車如同兩只狹路相逢,預備將對方撕個粉身碎骨的猛獸。
這樣非常危險,但凡有一輛車控制不住速度,那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們的前車燈照著對方,能看清擋風玻璃后的臉。
徐斯禮更狂妄的是,只用一只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手肘擱在車門上,指尖還夾著一根香煙。
他雙眼沒有任何情緒,隔著兩層玻璃直直地鎖定住卡宴駕駛座的陸山南。
嘴角緩緩抬起,笑容在昏黃路燈和飄搖雨絲映襯下,妖孽又危險,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混賬勁兒。
無聲對峙幾秒,徐斯禮將煙送到唇邊叼著,雙手握方向盤,幻影再次以一個流暢而狂野的180度甩尾,將車頭重新調轉向前。
引擎再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這次他毫不留戀地沖破雨幕,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
陸山南踩住剎車。
空闊的公路上只剩下一輛卡宴,以及散在空氣里的——來自徐斯禮的威脅與警告。
他盯著幻影消失的方向,幾分鐘后,用力摁住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猶如尖叫,破開黑夜,又迅速被雨聲吞沒。
……
周一,時知渺照常上班。
她走進科室時,原本窸窸窣窣的交談聲瞬間安靜下來,同事們飽含探究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的身上。
王媱看到她,表情立刻變得譏誚,想說什么,但想到上次的教訓,最后還是不敢吱聲,繼續整理著病歷。
時知渺仿佛沒有察覺這些異樣,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放下包,她略一沉吟,又轉身走向孫醫生。
“孫醫生,方便聊兩句嗎?”
孫醫生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可以的。”
兩人離開科室,到安靜的茶水間。
時知渺開門見山:“孫醫生,我想問你那天晚上的事,你記不記得王教授當時在干什么?尤其是在文教授讓我去休息室之后,到我們被發現出事之前的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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