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一驚:“蒲公英!回來!”
蒲公英酷愛草叢,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蟲子咬傷,眼前這片花田對它而簡直是天堂,哪里還聽得進時知渺的呼喊?
它一頭扎進花田深處,時知渺想追過去,腰卻被一條手臂從后面牢牢撈住。
“讓它玩會兒,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萬一跑丟了呢?!”
徐斯禮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蒲公英!”
幾秒后,一個沾滿花瓣和草屑的白色大腦袋從花叢中猛地冒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響亮地“汪汪”了兩聲。
徐斯禮笑:“它聽得懂訓,等會兒再叫它,先讓它撒會兒野,反正這地也沒什么人。”
時知渺的心才稍稍放下,不再急著去追蒲公英。
徐斯禮沒有松開她的腰,反而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你抱著我干什么?”
“累了。”徐斯禮聲音懶洋洋的,“想休息會兒。”
“……那你休息。”
“我想你陪著我。”
徐斯禮拉著她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下,自然而然地將她圈在自己的腿上。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望著天際最后一縷金光被暮色吞噬。
沒有說話,只有風聲,一種久違的,純粹的靜謐與安寧,舒適得讓人心頭發軟。
最后一點天光徹底隱沒,徐斯禮吹響口哨,不多時,蒲公英便由遠及近跑回來。
時知渺連忙接住這只“面目全非”狗狗,它的白毛都滾成土黃色了,但它吐著舌頭咧著嘴,笑得特別開心。
時知渺也情不自禁跟它笑起來,拿出水壺喂它,它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徐斯禮休息夠了,開始布置今晚的營地。
他選了一塊背風的空地,撐開帳篷、打地釘、鋪防潮墊,手法很熟練。
他那些年熱衷各種戶外運動,掌握的技能此刻派上了用場。
很快,一頂雙人帳篷就搭建完畢,他又點燃便攜燒烤爐的炭火,橘紅色的火苗跳躍起來,驅散山頂的寒意。
盡管穿著防寒的沖鋒衣,但入夜的涼意依舊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時知渺剛覺得冷,一件羽絨服便披在她的肩上。
她回頭。
徐斯禮順勢握起她的手,幫她穿過袖管,又仔細地攏好衣襟,垂著眼,將拉鏈從下至上拉到她的下巴,指尖順便蹭蹭她頸間的肌膚。
“別著涼。”
他聲音低沉,在這靜謐的山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時知渺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唇瓣輕輕抿了一下:“需要我做什么嗎?”
徐斯禮抬眼看她,眼神懷疑,仿佛在評估她能勝任什么。
時知渺:“……”
時知渺:“你瞧不起我?”
“哪敢啊我的徐太太。”
徐斯禮忍著笑,勉為其難地分配給她一個“安全”的任務。
“你把紅酒熱了,在那邊,挑個罐子放在爐子上,酒倒進去,等會兒開了就喊我來拿,你別碰,小心燙到。”
時知渺心忖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她不理他,自顧自走到爐子旁,拿起一個陶罐放在架子上,又找出開瓶器,旋開紅酒的木塞,將酒液倒入陶罐中。
接著,她又在一旁的料包里挑挑揀揀,揀出幾根肉桂棒,又切了幾片新鮮的檸檬,一起丟進溫熱的酒液里。
不一會兒,檸檬的清新與紅酒的醇厚便交織在一起,隨著燒烤架上的自燃肉香,一起在清涼的山頂中氤氳開來。
時知渺莫名覺得,這一幕,溫暖和諧得不像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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