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已經拽著蒲公英到了大門前,宋媽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徐斯禮真的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每一步都是虛浮的,他握緊樓梯的扶手,一邊咳嗽一邊喊:“蒲公英!回來!把你媽媽拖回來!”
蒲公英聽懂了指令,立刻往回跑:“汪汪!”不要走媽媽!
徐斯禮踉蹌著從樓上奔下來,客廳的水晶燈下,他的膚色慘白,眼眶猩紅,他看著被蒲公英強行留下的時知渺:
“我做的任何事情,從始至終,都是因為,我不想跟你離婚,僅此而已。”
時知渺將下唇咬得很緊,拽著狗繩,要將蒲公英錢拽走。
但蒲公英一歲了,也算是一只成年狗了,它硬是要往回拉,時知渺經過大悲大痛后的身體,一時使不出力氣,對抗不了它。
徐斯禮艱澀地說:“是,生了孩子就離婚,是我提出的,但你當時非要跟我離婚,我有什么辦法留下你?我只能用這種緩兵之計。”
“我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總會改變想法,可是你還是要離……我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我就那么讓你難以忍受嗎?”
身體明顯是燒得更厲害了,徐斯禮眼前開始有些模糊,時知渺的態度讓他也覺得很難受。
“還是說,就因為,你愛的人不是我,所以無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會動容,不會改變想法?”
“……”
他這么說起來,好像變成她的錯了。
時知渺對他已經無話可說。
她看著這只胳膊肘往外拐的狗,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蒲公英,馬上跟我走!你是我撿回來的,你是我的狗!你為什么要聽他的話?他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因為它有心。”
徐斯禮緩緩地說,“它知道我對它好,而你呢?我對你的好,你每次都忘得一干二凈的。”
到底是徐家的大少爺,從出生起就是被人敬著、捧著、金尊玉貴的,他跟她解釋,跟她剖白,可是她都無動于衷。
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她這么冷漠無情,他也豎起了尖角。
宋媽在旁邊看著,著急得不行:“太太,少爺,他真的是很在乎你的!”
時知渺眼睫顫動,始終沒有去看徐斯禮,只看著那條大白狗。
她咽了一下梗阻的喉嚨:“上次你幫他把我拉回家,現在又不跟我走,你要是那么聽他的話,那么喜歡他,你就去做他的狗好了。”
時知渺丟下了狗繩,同樣是決絕的,“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說完她就一把拽開大門,直接跑了出去。
沒跑出多遠,身后就傳來狗叫聲“汪汪”。
時知渺轉身。
蒲公英叼著自己的狗繩,一路跑到她的面前,將繩子往她的手里塞,又一直蹭著她的腿,汪汪地叫,好像在說:
“媽媽,我錯了,媽媽,我跟你走,我只跟你走。”
時知渺蹲下身:“你怎么能猶豫呢?明明你那么小的時候就堅定地走向我了。”
蒲公英只得去蹭她的臉:“汪汪。”我錯了。
“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她這個人很小心眼的,機會只會給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話,她就寧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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