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很熟的朋友,說話沒什么顧忌,肆無忌憚地調侃。
徐斯禮斜靠在椅背上,手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咔噠”點燃,又“啪”地合上,反反復復,橘色的火苗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滅滅。
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貫慵懶散漫的笑:“我樂意。你們管得著么?”
余隨也在場,最近徐斯禮的追妻行動有所進展,就天天跟他秀恩愛,他煩都煩死了,逮著機會就故意扎他心:
“樂意什么呀樂意,歸根到底,就是還不夠愛唄,要是愛慘了,哪舍得讓你一個人來這種場合?”
這話引得眾人一陣哄笑,紛紛摟著身邊的女伴追問:“寶貝,要是我跟你說今晚就我一個人沒女伴,你會不會拋下工作來陪我啊?”
女伴們自然是配合地撒嬌:“當然會啊!工作哪有你重要~”
徐斯禮臉上依舊掛著笑,好像渾不在意,但心里那點被時知渺拒絕的小失落,還是被余隨這話勾得放大了一些。
……是啊,她雖然沒再提離婚,但也沒明確說過原諒他。
每次他想留宿,都得絞盡腦汁找各種借口,她也只是不拒絕,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原沒原諒他,還介不介意過去那些事,他其實都不知道。
徐斯禮自嘲地一笑,感覺自己現在特別怨夫,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悵然若失。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有些放空。
就在這時,包廂里忽然有人低呼一聲:“誒?你們看,外面那是誰啊?好漂亮的你人!好像還是朝我們這邊走來的??”
眾人聞紛紛望向玻璃窗外。
細雨如織,青石板路,一道窈窕的身影正緩步走來。
她穿著一件橘黃色的旗袍,面料帶著細膩的光澤,裙身上繡著同色系花朵,流暢的剪裁勾勒出她恰到好處的腰身曲線。
她撐著一把黃色的油紙傘,傘面微微傾斜,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巴和一抹緋色的唇。
她沒有刻意扭動腰肢,但每一步都給人一種婀娜多姿的感覺,旗袍的開衩處隨著步伐若隱若現出纖細的小腿。
昏黃的燈籠光暈透過雨絲灑在她身上,與這蘇園夜景完美融合,像一幅活過來的江南水墨畫,美得令人屏息。
“確實太漂亮……”眾人還在驚嘆。
徐斯禮似有所感,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也轉頭望去。
恰在此時,那女人走到燈籠下,微微抬起了傘面,露出了整張臉——
淡顏清麗,出塵絕艷,不是時知渺又是誰?!
雨水沾濕了她鬢邊的幾縷碎發,更襯得她膚色如月光,白得驚心動魄。
“……哇靠!”
“這不是時醫生嗎?!”
包廂里瞬間響起一片驚呼聲。
徐斯禮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然后瘋狂地跳動起來,撞擊著胸腔,發出擂鼓般的聲響。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愣了兩秒,隨即猛地站起身。
他甚至來不及跟桌上的人說一句,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廂,朝著雨中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而去。
他太急了,讓人看笑話了,身后的兄弟們毫不留情的哄笑,但他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只看得到,時知渺為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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