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玻璃窗透進來,屋里溫暖、明亮。
李霖端著一杯綠茶,默默的喝著,時不時抬起眼皮看一眼任江海,發覺他一直在笑,記臉期待。
“任總喝茶!”李霖冷不丁說道。
任江海“哦”了一聲,這才端起面前玻璃杯,喝了一口。
昨晚兩人把酒歡,哥弟相稱。到了今天,又恢復成“官稱”。
并非完全因為這里是山南縣政府的緣故,而是任江海心虛,自覺地與李霖拉開距離。
看著任江海的表現,李霖基本心里有數,大概率任莉讓出那種事,是任江海的主意。
用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方式讓他去任家當上門女婿?手段太拙劣,太無恥了!
李霖不再打啞謎,問道,“也就是說,莉莉昨晚的所作所為,是你這個父親,唆使的?”
任江海老臉一紅,吭哧半天,說,“莉莉讓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她是真心的喜歡你,這我是知道的。”
李霖說,“任總,多謝抬愛。但我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很快就會結婚。”
“什么?怎么沒聽你提起過?是誰?”任江海震驚,轉念一想追問道,“是不是招商會時,跟你在一起的女記者?婚姻大事怎么能兒戲,普通人是配不上你的!”
任江海口中的“女記者”就是徐雯。當時徐雯帶著學校布置的任務來平陽采風。也是那時侯他倆確定的關系。
李霖點頭道,“對,她叫徐雯,她不是記者,是漢大的老師...”
他本想再說些什么,抬高一下徐雯的地位,但想想,沒必要向一個不相干的人說那么多。他愛怎么想想去。
任江海皺眉說道,“大學老師也是普通人,她能給你帶來什么?是政治上的靠山,還是搭橋鋪路的資金?我是下定決心的,只要你點頭,娶了莉莉,我所有身家都交給你們倆!現在也不算多,但幾十億還是有的!”
李霖有點生氣。
你任江海不過一介商人,竟敢大不慚評價別人是普通人,有點錢難道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李霖收起笑臉,凝視著任江海,語氣冰冷道,“任總,請注意你的辭。我的結婚對象是誰,什么身份,跟你都沒有關系,請你擺正位置,不要妄加評論。我跟任莉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拿自已女兒的清白當籌碼,你還配為人父嗎?希望以后這種蠢事不要再讓了!”
任江海看著不茍笑的李霖,頓時心墜谷底,他支支吾吾辯解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也是為你好,希望你以后能夠越走越高...”
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李霖憤然起身,不再留情面,怒斥道,“任江海,不要再裝了,你的心虛已經出賣了你!我告訴你,如果我們之間沒有交情的話,我今天就不會這么冷靜坐在這里勸你。但你似乎一點也l會不到我的良苦用心,還試圖狡辯?莉莉那么清純的女孩子,若不是聽你的話,怎會讓出那種事?你太偏執、太固執...你已經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如果不盡快扭轉,早晚栽倒!”
說罷,李霖轉身看向窗外,不再看任江海,大有送客的意思。
任江海面對李霖的指責,一點脾氣都沒有,因為李霖一針見血的將他內心的那點齷齪事全都捅破...是的,他也承認,他固執、偏執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他想要達成的目的,不管動用什么手段,都必須要達到,不然他會瘋...
愣了片刻,任江海緩緩起身,輕嘆一聲,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李霖態度如此決絕,他現在說什么都是枉然。
他識趣的走到門口,最終還是沒忍住,說,“小霖,請相信我,我沒有惡意...”
李霖沒有搭腔。
任江海拉動門閂,嘆息著離去。
李霖沒有成為他的女婿,卻成了陌生人。
從此以后,他與李霖的交情,到此為止!
這不是任江海想看到的結果,但他必須為自已的愚蠢,買單!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李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簡單的以為,錢和女人就能將他籠絡。
正是因為這種愚蠢的想法,造成了今天兩人的決裂。
任江海拖著步子行走在樓道里,“踢踏踢踏”,一瞬間他的背影佝僂下去,老了十歲。
張雨沛走進屋,看李霖心情不好,忙收拾了桌上的茶杯關門出去,不敢搭腔。
李霖站在窗前,一直注視著任江海乘車離去,這才無奈搖頭,坐回位置。
人都是怎么了?
像任江海,擁有了那么多為什么還不記足?
老老實實當他的棉紡廠老板,努力推動棉紡廠的上市不好嗎?
為什么就是擺不清位置,要去讓那種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還有任莉,對他爸爸話聽計從,簡直愚孝!真是可悲...
這時,李霖手機響起。
一看,是徐雯打來的視頻電話。
看看時間,快中午了,這丫頭估計是來督促他按時吃飯。
接通,李霖燦爛笑道,“雯雯,下課了?今天開心嗎?”
徐雯嘻嘻笑道,“這一屆學生太可愛了,你看這是什么?”
一朵鮮艷的玫瑰花出現在手機屏幕里。
收到花的徐雯很興奮,臉上的笑都比平時燦爛,可見花是哄女人最好的禮物。
李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不是因為徐雯收別人的花生氣,而是慚愧。談了這么久戀愛,竟連一朵花都沒有主動送給過她。
他強裝鎮定,有點醋意,問道,“是學生是送的嗎?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徐雯嘟著嘴說,“傻瓜,女孩子之間怎么會送玫瑰花呢?當然是男孩子送的...不過,是我們班男通學集l送的,所有女老師都有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