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凜冽,殺氣沖天!
十數名如狼似虎的兵馬司士卒,帶著滿臉的猙獰,朝著葉玄猛撲了過去!
這些人都是王德發一手帶出來的悍卒,手上都沾過血,一出手便是最狠辣的殺招,刀刀都朝著葉玄的要害招呼。
柳承業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預見到了下一刻血濺當場的慘烈畫面。
然而,預想中的慘叫聲并未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密集的、清脆的骨裂聲,以及兵刃脫手墜地的叮當亂響。
那聲音,像是雨打芭蕉,急促而富有節奏。
柳承業顫抖著睜開一條眼縫。
眼前的景象,讓他畢生難忘。
只見那十數名悍卒,此刻像是被狂風掃過的麥子,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他們手中的鋼刀,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每個人都在痛苦地呻吟,卻無一人能再站起來。
他們的手腕、腳踝、膝蓋,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關節被人生生卸掉了。
而場中。
那個身穿素色長衫的年輕人,依舊站在原地。
他甚至連腳步都未曾挪動半分。
衣衫依舊整潔,發絲紋絲不亂,臉上那病態的蒼白也未曾有絲毫改變。
仿佛剛才出手的,根本不是他。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無形的氣場,鎮壓了這滿院的殺伐。
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那動作太快了,快到超越了肉眼的極限。
柳承業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些兇神惡煞的士卒便已經倒下了。
七品武者?
柳承業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看向葉玄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驚恐,轉變成疑惑。
整個柳家前院,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士卒們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王德發粗重如牛的喘息聲。
王德發臉上的肌肉在瘋狂抽搐。
他死死地盯著葉玄,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將葉玄生吞活剝。
他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通!
這小子明明看起來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擁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但此刻,這些疑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王德發的臉,在柳家,被一個黃口小兒,打得稀爛!
“好……好身手……”
王德發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葉玄。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沉重無比。
他身上的煞氣,非但沒有因為手下的潰敗而減弱,反而愈發凝實,愈發狂暴!
“小子,你很能打。”
王德發停在葉玄面前三步之遙,那雙猩紅的眼睛,如同兩團燃燒的鬼火。
“但是,你能打,不代表你就能無法無天!”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葉玄的鼻子,聲色俱厲地咆哮起來。
“光天化日,行兇傷人,致我兒王騰雙腿殘廢,此乃罪一!”
“今日,又在我兵馬司執行公務之時,悍然出手,襲殺官差,公然抗法!此乃罪二!”
“柳承業可以作證,這滿院的下人都可以作證!”
“人證物證俱在!”
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抖如篩糠的柳承業。
“柳家主,你說是也不是?!”
柳承業渾身一顫,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王德發冷笑一聲,重新將目光鎖定在葉玄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神醫鬼醫,也不管你背后站著誰!”
“兩條大罪,足以將你就地正法!”
“現在,老子以兵馬司副指揮使之名,判你死罪!”
“來人!哦不……老子親自動手,取你狗命!我看誰敢攔我!”
話音未落,他積蓄已久的怒火與殺意徹底爆發!
“鏘——”
腰間的制式長刀再次出鞘,帶起一道凄厲的破風聲,化作一道匹練般的寒光,直劈葉玄面門!
這一刀,他用盡了全力,勢要將眼前這個毀了自己一切希望的罪魁禍首,一刀兩斷!
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刀,葉玄的反應,卻平靜得讓人心底發寒。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迅疾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