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號碼?”他明知故問。
畢竟溫今也離開港城后,就把傅硯璟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刪除拉黑。
連那張用了七年的手機卡,也一并折斷。
那時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有再跟傅硯璟重逢的一天。
更沒想到——
她會有求于他。
他那邊的音樂聲漸小。
溫今也聽到了金屬火機擦動的聲音。
他聲音帶著幾分冷調質感的沉慵,“什么事?”
溫今也闔眼,在黑暗中緩慢開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明經的——”
“溫記者。”
傅硯璟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的話,“休息時間不談公事。”
同床共枕的三年,她太了解傅硯璟的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習慣了。
溫今也似乎已經看到男人眉梢輕佻的散漫模樣,笑意未達眼底的那雙桃花眼,顯得風流又薄情。
“你是以什么身份撥打我的私人號碼,并提出專訪的請求?”
溫今也在他犀利的話里避無可避。
她認命,“故人。”
回應她的是傅硯璟的哂笑,“我記得我當初提醒過你。”
溫今也舌尖發苦,“是——”
沉悶的夏風透過未關的窗戶吹了進來。
溫今也在飄逸的白紗簾中思緒又被拉回那個細雨纏綿的夜晚。
她提分手,是完全在傅硯璟的意料之外。
男人擦在她耳畔的的熱吻挺住,掌心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間,懲戒性地掐了一把。
“三年就想收網了?”
他眼中晦暗的情潮瞬間退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疏然冷淡。
“寶貝兒,如果有想要的東西,那分手當作開場白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好整以暇地坐回沙發上,像是終于看到溫今也攀附的目的暴露。
“說吧,車、房、珠寶、錢財,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錢對于傅硯璟而,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隨手摘了腕上價值千萬的手表往桌上一扔。
瞇眼的那一刻,威壓乍起。
“但有些東西,不行。”
在這段感情里,溫今也謹慎卑微,小心翼翼地維系著他們之間的平衡。
可到頭來,他始終未睜眼看過她。
在他眼中,自始至終,自己跟攀附的菟絲花,豢養的籠中鳥沒有任何區別。
就連她下定決心割舍,也變成了加碼又或者是博取“傅太太”身份的手段。
少女雀躍的情動早已在一片霧色中坍塌。
臥室昏黃的暖燈下,他沒看到溫今也眼底的濕紅。
溫今也幾乎破罐子破摔。
“你說得對,傅硯璟,我的確等不及了。”
“金山銀山你都有,但我想要的你給不了,傅家我高攀不上,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他全程都只是置身事外的從容。
直到溫今也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擦肩而過時,手腕被傅硯璟短暫扣住。
“這么著急走,是已經選好下個目標了?”
溫今也什么都沒說,輕輕地甩開了傅硯璟的手。
關門之際,她聽見了傅硯璟最后的勸告。
“以后遇到任何事,別來求到我面前。”
雨聲漸大。
她連夜坐上了離港的飛機。
溫今也眨了眨酸脹的眼,思緒回籠。
所以,翻手位云覆手為雨的天之驕子,果然是對于自己主動提分手的事記仇了嗎?
可傅硯璟似乎忘了。
從來沒走心的人,是他。
但溫今也自然沒資格跟傅硯璟探討當初那段露水情緣,究竟是誰負了誰。
畢竟從-->>最開始,就是溫今也的一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