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在沖鋒吶喊的漢子,轉眼就成了尸體。
老兵們如同出籠的猛虎,每一刀都帶著狠辣。
新兵們卻在笨拙地揮舞著兵器。
有人將長槍捅得太深,被韃子反手一刀削去了半邊腦袋;
有人閉著眼睛亂砍,竟誤傷了身側的同伴;
更有人被噴濺的鮮血嚇破了膽,站在原地不住地發抖。
哀嚎和吶喊聲中,各式各樣的傷口在月光下猙獰可怖:
噴涌的血泉、斷裂的肢體、外露的骨茬。
一道土坡上,一個新兵被彎刀劈中肩膀,踉蹌后退時踩空滾落。
他還未站穩,就見自己的小腿骨刺破皮肉露了出來。
還來不及發出慘叫,韃子又是一刀劈下。
“殺啊!”獨眼龍怒吼著,鋼刀劈開了一名韃子的皮甲。
他身后三個新兵趁機撲上。
手中鋼刀不要命地往那韃子身上砍,硬生生將人剁成了肉泥。
鮮血濺在他們臉上,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剛開始還剩三十多個韃子站著,但五百多人的浪潮終究太過洶涌。
月光下,二十比一的優勢,讓戰場變成了修羅場。
這不是戰斗,而是一場野蠻的撕咬。
新兵們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著恐懼與憤怒。
有人一邊砍殺一邊嚎啕大哭,有人殺紅了眼連倒地的同伴都要補上一刀。
月光照在混戰的沙場上,映出一張張扭曲的面容:
有韃子臨死前猙獰的狂笑,有新兵恐懼的哭喊,更有垂死者茫然的呆滯。
鮮血浸透了干燥的泥土,在低洼處匯成暗紅的小溪。
斷刀殘箭散落各處。
間或能看到幾根仍握著武器的斷指。
當最后一個韃子被砸成肉醬時,活下來的人癱坐在地上。
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活了下來。
月光依舊清冷,照在這些剛剛蛻變成戰士的農夫臉上。
映出一張張混雜著恐懼、茫然與一絲猙獰的面容。
而遠處——
上千鐵騎已經調轉馬頭,如潮水般向柳樹村涌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