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火球術!”
一名萊亞軍士尖叫起來。
在狹窄的巷道間,爆裂的火焰瞬間席卷,木條和泥巴構筑的茅舍瞬息就被點燃。
濃煙和碎屑從巷道的兩邊噴出,熱浪將撲在準備沖入巷道的劍盾兵臉上,逼得他們舉起鐵盾,連連咳嗽著后退。
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中,十來名萊亞雇傭軍渾身被大火吞噬,在力拉崩倒之聲中,原先佇立的碉樓緩緩塌陷,磚石亂飛。
趁著教會軍的混亂,碉樓中的巫師和議會軍步兵飛快地從地道中鉆出。
穿行在低矮的茅舍和木屋間,急流市商人行會雇傭的長戟手們沖在最前面,身后則是巫師、弩手和三兩個大劍士。
偶爾有幾名守夜衛兵顫顫巍巍地高舉戰斧和武裝劍,試圖阻攔他們,都會被弩手射翻再被長戟手戳死。
在巨石撞擊城墻的悶響中,大地都在跟著震顫,喊殺的喧囂聲在急流市城外的居民區中此起彼伏。
“再走快一點。”兩腿發軟被夾在中間的巫師勉力叫喊,“下一個街區就是地道入口了。”
然而前方的長戟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剎車般停在了一處空街道前。
“怎么了?走啊。”
巫師昂起腦袋,從肩膀的夾縫間,他看到了最不希望看到的場景,十來名敕令連中的侍從騎士正舉起彎弓,瞄準了他們。
弓弦的抖動聲中,十來支箭凌空飛起,密集地籠罩了巫師小隊所在的區域。
幾名未披甲的長戟手被當場射中,捂著手臂哀嚎著,長戟哐當落地。
“還有紅龍息嗎?”巫師推開扶著他的兩名聽差,大聲地問道。
他的同伴給了他一個絕望的答案:“剛剛那一發火球就是最后的紅龍息了。”
穿著輕巧藍白便裝的方旗騎士騰躍而來,烈風被長劍劈開,輕巧地砍下了幾名長戟手的頭顱。
“教會的賤奴!”黑蛇灣巫師掏出腰間的短劍,絲毫不懼地怒嚎著向為首的騎士沖去。
那短劍上泛著油綠的光芒,哪怕是被這光芒照到一下,皮膚都會被腐蝕潰爛。
這種法力驅動的煉金武器是戰斗巫師們的近戰標配。
普通的超凡步兵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其實很難與一名手段詭異的巫師對抗。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上了加持了防護毒素賜福的超凡騎士。
沒等黑蛇灣巫師跑近,一只羽箭便已射穿他的胸口,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死咬著牙齒擲出了短劍。
短劍旋轉飛越,蹭過了騎士的黑甲,只崩出了幾點火星,便徹底沒了聲息。
摘下腦袋上的覆面鐵盔,露出了連汗都沒怎么出的腦袋,作為敕令連第三連隊長的艾德蒙望向高聳在河邊的城墻。
急流市的近8米的城墻上不僅多出了無數煙熏火燎的痕跡,在縫隙間更是插著飛斧、標槍和羽箭。
在墻根下,綠龍息吹拂出的毒煙淡淡地籠罩在潰爛的死尸身上。
“這些低賤的巫師,死有余辜。”望著城墻下堆積的不少騎士尸體,艾拉德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暴戾。
和大多數城市一樣,急流市分為內外城。
內城是市民工匠教士居住的地方,而外城則是平民、勞工居住區。
各式各樣的木屋和泥瓦房沿著城外的主干道,向道路兩側輻射。
然而到今天為止,這些居民的小家不是火災波及,就是被拆掉拿去修建攻城器械。
原先熱鬧密集的城外街市,只剩一座座露出木條的斷壁殘垣。
失去家園的流民和乞丐躲藏在斷壁殘垣中,生怕被戰火所波及。
其中城南的港口原先更是鬧市區,平日里南來北往的貨船總要在這個最重要的三岔路口下貨、更改河道以及修繕。
不過此刻的河流中滿是帆船的碎片,在蕩漾的河道中,半截焦黑的桅桿從水中探出。
艾拉德仍然記得,大概一月前他們到達的時候,港口是被一道稍矮的城墻給圍住的,正與內城城墻相連。
攻破港口外圍的城墻,他們只花了五天的時間。
當時不管是艾拉德還是阿爾曼都認為,破城就在三五日之內。
然后他們就陷入了長久的圍城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