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許!?”
聽到這個消息,比萊特馬博拉立刻勒住韁繩,胯下黑色戰馬人立而起。
在廣闊的田地與樹林構成的平原上,這條國王大道的土路上擠滿了近三千名騎兵。
全都是精銳的邊境騎士,不過相比于先前追擊時的歡快,此刻的氣氛卻全然陷入驚愕。
比萊特抬手抹了把被汗水浸透的額發,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他的親哥哥肯納德戰死在熱風山,他連尸首都沒能見上一面。
如今好不容易堵到這殺兄仇人讓娜,怎么能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
“騎士老爺……”信使低聲又呼喚了一句。
比萊特沒有回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岔路口。
那是通往讓娜游擊小隊消失的方向,泥土上還殘留著馬蹄踏過的印記。
“普茨里奧真這么說的?”
“一詞不差。”信使壓低聲音,有些怯懦,但還是如實陳述,“他說不許追擊,怕有埋伏。”
比萊特沒有說話,只是將牙關咬的死緊,腮幫肉眼可見的硬邦邦起來。
對于貞德的身份,他早已是心知肚明,在這個時間點上只要抓住她。
別說事后封伯爵了,就是封個公爵都不為過!
現在萊亞境內空地可多,夠大把大把地冊封公爵。
然而片刻之后,想想普茨里奧是的攝政公之子以及舉主身份,他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個音節:“好。”
原先飛揚的燕尾旗耷拉下來,剛剛沖的有多快,現在走的就有多慢。
信使見比萊特聽了命令,松了一口氣,連忙回去復命。
只是比萊特卻落在隊伍最后,一不發。
最后還是他的貼身男仆洛姆斯騎馬上前,低語道:“老爺,您真要聽那個普茨里奧的命令嗎?”
“你什么意思?”
“我打聽過了,他算個什么?還名將,哪有半點名將的樣子?帝國豈有不打勝仗的名將。”
“你這話是怎么說?”
洛姆斯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大了調門:“那個讓娜達爾克就算再厲害,難道還能連續兩次用同一個計策?”
比萊特的眼皮快速眨動了兩下。
洛姆斯的話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這次讓娜身邊只有三百人,而且還是平原地形,就算有埋伏,難道還能擋得住他手下三千精銳邊境騎士?
“再說了,”洛姆斯見比萊特有意,連忙趁熱打鐵,聲音壓得更低,卻足夠讓周圍幾個騎士都聽見,“普茨里奧閣下連敗那么多回,心里早就怕了您搶功了!
您想啊,要是您真抓住了讓娜,那可是潑天的功勞,到時候攝政公面前,他普茨里奧還有什么臉面?”
這話像一滴油滴進了滾熱的鍋里,周圍的騎士們頓時議論起來。
相比于東部地區的邊境騎士,他們都是從吸血鬼前線撤下來的。
如果面臨是正牌圣聯,他們倒要謹慎一些,可這個冒牌圣聯,也想叫他們屈從?
那也太龜了。
他們本就對普茨里奧的“龜縮戰術”不滿,如今聽洛姆斯這么一說,更是覺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