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擔憂之色。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塵的手臂。
陸塵卻只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看著那位年輕人,神色平靜。
“好,我一個人進去。”
他轉頭對秦羽墨說。
“你先回酒店,等我電話。”
說完,他便不再猶豫,獨自一人,邁步走進了那座看起來普通、實則龍潭虎穴般的四合院。
這座私房菜館,外面看是二層小樓,內里,卻別有洞天。
竟是一座三進三出,曲徑通幽的古典四合院。
院子里,假山流水,翠竹搖曳,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和古樸的雅致。
陸塵剛踏過第一道月亮門,腳步便停了下來。
庭院中央的空地上。
一位身穿白色絲綢練功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背對著他,緩緩地打著一套太極拳。
老者的動作,行云流水,看似緩慢,卻又帶著一種萬鈞之勢,每一次吐納,都讓周圍的空氣,產生一種肉眼可見的、輕微的扭曲。
他整個人的氣息,與這方庭院,已經完全融為了一體。
這是一個真正將內家功夫,練到了大成境界的絕頂高手。
陸塵的到來,似乎并沒有打擾到他。
直到陸塵停下腳步,他才仿佛剛剛打完一套拳般,緩緩收勢,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白氣。
那口白氣,如同一道利箭,在清晨的空氣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久久不散的白痕。
老者轉過身,一雙眼睛,如同古井,波瀾不驚,攔住了陸塵的去路。
他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了陸塵一番。
然后,用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冷硬的聲音,開口說道。
“王爺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懂得禮數的文人雅士。”
“年輕人。”
“想見王爺,可以。”
“先得證明,你不是一個只會用蠻力的‘武夫’。”
那位氣息沉穩如山的老者,只是用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陸塵。
他的話,像是從一塊萬年寒冰里,一個字一個字鑿出來的,帶著不容置喙的冷硬。
他側過身,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院中的一座漢白玉石桌。
石桌之上,早已擺開了一副溫潤的玉石圍棋。
黑白二子,涇渭分明,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王爺說,能陪他下棋的人,才有資格與他喝茶。”
老者的目光,從陸塵的臉上,挪到了那副棋盤上,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強大的、源于絕對自信的傲然。
“三局兩勝。”
“你若能贏我,便可入內。”
“若輸了,請回。”
他的身份,不僅僅是燕京王的貼身護衛。
他更是京城圍棋界一位真正的隱世國手,棋力早已臻至化境,深不可測。
他有這個自信,在自己浸淫了一輩子,早已與生命融為一體的棋道之上,足以讓任何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鎩羽而歸。
這不僅僅是一場考驗。
更是一場碾壓。
一場來自京城頂級圈子,給外來者的一個心平氣和的下馬威。
陸塵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那縱橫交錯的棋盤上,卻是笑了。
那笑容,很淡。
“下棋,太慢了。”
他的聲音,也很輕。
“而且,用你的長處,來對付我的短處,不公平。”
一句話,輕描淡寫。
卻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破了老者那看似無懈可擊的、強大的氣場。
老者聞,先是一愣,隨即那張古板的臉上,竟是傲然一笑。
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