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電話這頭的陸塵,卻搖了搖頭。
他從秦羽墨手里重新拿回手機,眼神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嚇人。
“對付狼,不能用獵槍。”
他淡淡地說道。
“因為,會留下彈殼,會驚動其他獵人,會很麻煩。”
他看著窗外,聲音里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要用,就得用能讓狼群從骨子里感到恐懼的手段。”
說完,他不再理會秦羽墨的錯愕,只是對著電話那頭的豹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了指令:
“穩住,不要有任何動作,更不要答應他們任何條件。”
“我親自去蘭城。”
“把阿勇,完整地帶回來。”
一句話,一個承諾。
電話那頭的豹爺沉默了良久,最后只用沙啞的聲音,重重地應了一聲:
“是!”
掛斷電話,秦羽墨立刻說道:
“我馬上安排專機,再讓龍家那邊派最得力的人手……”
“不用。”
陸塵打斷了她。
他看著秦羽墨擔憂的眼神,笑了笑,伸手輕輕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殺雞,焉用牛刀。”
“你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行,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他沒有通知燕京王,更沒有聯系龍家。
在他看來,這件事,還遠沒有到需要動用那些人情的地步。
第二天,京城火車站。
一個穿著普通沖鋒衣、背著一個半舊背包的年輕人,隨著擁擠的人潮檢票上車。
他買的是一張去往蘭城的最普通的硬座票。
火車緩緩開動,載著這個如同一位普通背包客的年輕人,一路向西,駛向那座以粗獷和混亂聞名的西部重鎮。
那里,有一個狼窩,還有一個自稱“狼王”的家伙,正在等著他。
火車晃晃悠悠地到了蘭城,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空氣里飄著一股子黃沙和工業廢料混合的味道,干得讓人嗓子眼發毛。
陸塵下了車,沒去別的地方,直接打了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
那地方在城郊,一個早就廢棄了的鋼鐵廠。
出租車司機一聽那地名,臉都白了,連連擺手,說啥也不去,給多少錢都不去。
陸塵也沒多廢話,直接甩下幾張紅票子,自己下了車。
剩下的路,他自己走。
越往鋼鐵廠走,人煙就越稀少。
到了最后,連路燈都沒了,只有天邊那點昏黃的殘光,照著腳下坑坑洼洼的路。
遠遠地,就能看見那鋼鐵廠巨大的、如同怪獸骨架一般的輪廓,矗立在荒野之上。
空氣里的味道,也變了。
除了鐵銹味,還多了一股淡淡的,卻又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廠門口,站著兩個叼著煙的壯漢。
看見陸塵一個人走過來,眼神跟刀子似的,上下打量著他。
陸塵沒理他們,徑直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