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告訴他，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他今天，絕對走不出這個門。

李家的下場，就是他曹孟德的前車之鑒！

面子？尊嚴？在活下去面前，這些東西算個屁！

曹孟德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先是手指，然后是胳膊，最后是整個身體。

他那張臉，一陣紅，一陣白，跟開了染坊似的。

最終，所有的掙扎、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在全京城所有名流權貴的注視下，這位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曹家家主，雙膝一軟，“噗通”一聲，真的跪了下去。

他跪在那，低著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大家只能看到，他那雙曾經盤著價值千萬文玩核桃的手，此刻正顫抖著，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著—摸索著剛才被他自己吐出來的那幾顆混著血的斷牙。

那畫面，充滿了極致的羞辱，也充滿了讓人心底發寒的恐懼。

陸塵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好像讓這么一個大人物跪在自己腳下，對他來說，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不值一提。

他轉過身，邁開步子，走到那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癱在地上、像傻了一樣的趙懷古面前。

他彎下腰，從趙懷古那因為恐懼而僵硬的手里，把那份之前簽訂的“斗寶”賭約抽了出來。

他把那張紙在趙懷古眼前晃了晃，用一種通知的語氣淡淡說道：

“按照規矩。”

“從現在起，‘九州博古’，是我的了。”

說完，他也不管趙懷古有什么反應，直接拿出了手機。

他甚至都沒翻通訊錄，徑直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秒接。

“喂，嘯天。”

他對著電話，下達了一連串簡單、粗暴、不容置疑的命令：

“通知我們的人，立刻去‘九州博古’在京城的所有分店，還有他們的總店，把里面所有的東西，不管是什么，全部查封。”

“貼上我們‘昆侖’的封條。”

他頓了頓，聲音冷了幾分：

“要是有人敢反抗，或者敢私藏東西，直接打斷腿，扔出去。”

“聽明白了嗎？”

電話那頭的龍嘯天，不知道被嚇成了什么樣，只聽見他用一種近乎吼叫的音量回答：

“明白！陸先生！我馬上去辦！”

陸塵“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一個在京城古玩圈子里根深蒂固、背景神秘的龐然大物，它的命運，就這么被一個電話決定了。

效率之快，驚人。

—

不到半個小時。

就在會場里氣氛還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時候，陸塵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龍嘯天打來的。

“陸先生！都……都辦妥了！”

龍嘯天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和震驚：

“‘九州博古’的所有店面，都已經被我們的人順利接管了！一個人都不敢反抗！而且……而且……”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聲音都開始結巴：

“我們在那個姓曹的……曹孟德的總店辦公室密室里，發現了一個……一個秘密賬本！”

“賬本？”

陸塵眉頭微微一挑。

“對！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好多東西！我……我看不懂，但是感覺非常重要！我已經派人給您送過去了！”

很快，一個穿著黑西裝的昆侖神盾隊員，腳步匆匆地捧著一本用油紙包了好幾層的古樸線裝賬本，送到了陸塵面前。

陸塵接過賬本，拆開油紙，隨意翻了幾頁。

然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