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提筆蘸墨,筆尖在紙上劃過,登記的名字被他寫得工整利落,比廖元那歪歪扭扭的字跡順眼多了,旁邊的老漢看得直點頭。
沒人知道,他這手字是穿越前練的,硬筆軟筆都下過苦功。
上一世,劉玄自小跟在師父身邊,沒上過一天學,卻被逼著日日與筆墨為伴。
師父總教導他,習武不能只顧悍勇,空有一身蠻力。
于是便叫他寅時練拳,卯時練字,臨帖讀兵書,所有經典都逼著他背得滾瓜爛熟。
先臨《蘭亭》練筆力,再研《孫子》悟兵權謀,《左傳》里的列國征伐,《吳子》中的治軍要略,《六韜》里上智為間的詭道等等
偏偏劉玄自己也樂在其中。
夜深人靜時,他常偷摸翻出師父藏的孤本,對著八陣圖殘卷琢磨布陣,讀韓信傳時拍案,就連讀尉繚子,都能咂摸出幾分滋味。
如今的劉玄,說是文武兼修、韜略深厚,也是半點不虛。
只是一點
他只顧著看這些,對數理化的學問卻一竅不通,嚴重偏科!
水泥如何配比,制鹽有何巧法,冰糖怎生凝結,他是一概不知。
就連穿越必備的火藥,需要什么原料、怎么調配,也是兩眼一抹黑。
劉玄一邊記錄,心里一邊盤算。
做不出火藥,火銃火炮就別想了,沒法走捷徑,就只能一步步地穩扎穩打。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遷丁。
永安村百余戶,愿意遷往靖邊墩的超過半數,先把眼前這撥人穩妥送到墩堡,立住腳再說。
東鄉還有余下的兩個村子沒去,只是塔溝村和柳樹洼他先前從未踏足,人情地貌一概生疏,貿然前去只會碰壁。
還是先在那兩村內夸功游街,狀狀聲勢,日后再說。
半個時辰后,劉玄的手腕忽然一酸,筆鋒微微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