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鎮?”
方立功心頭一動。
當下方立功說道:“旅座,您的意思是?”
楚云飛哼哼一笑,又說道:“老長官之所以跟巖松義雄和談,并不是真的想要和談,而僅僅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立功兄,那么我再問你。”
說此一頓,又道:“老長官拖延時間的最終目的又是為什么?”
方立功道:“當然是為了替晉綏軍的十幾萬將士贏得喘息之機。”
“說的好。”楚云飛沉聲道,“那么我再問你,如果還有更好的辦法替晉軍的十幾萬將士贏得喘息之機,還有必要和談嗎?”
“如果還有更好的辦法,當然就沒必要和談。”
方立功道:“所以旅座要借機除掉巖松義雄,徹底激怒山西日軍,誘使山西日軍將怒火傾瀉到我們獨1旅頭上,然后晉軍主力就安全了?”
楚云飛嘿嘿一笑說:“確切點說,是誘使山西日軍將怒火傾瀉到整個晉西北地區,畢竟單憑我們獨1旅一家之力是無法擋住日軍進攻的,但是如果再加上八路軍386旅還有中央軍的獨94旅那就差不多了。”
方立功道:“旅座的舍小我為大家的這種胸襟,卑職真的是佩服至致,不過就算是加上八路軍386旅以及中央軍的獨94旅,就能有勝算?”
“勝算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我們也不需要打贏。”
楚云飛道:“我們只要能堅持下來,迫使日軍無功而返就可以了。”
說此一頓,又道:“如果只是想要迫使日軍無功而返,還是有可能的,說到底我們已經在防區內挖掘了超過一千公里長的地道,八路軍386旅防區內的地道長度怕是更長,所以日軍就算是大舉進犯也未必就能討到便宜。”
“明白了。”方立功道,“那要不要通知長官部?”
“用不著。”楚云飛道,“這個事如果讓老長官知道,反而會讓他為難。”
“因為對于老長官來說都是晉軍,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未必就愿意為了十幾萬晉軍主力而舍棄獨1旅,所以就索性不用讓他知道了,這樣一來,他在和巖松義雄談判的時候也不會露出什么破綻,日軍方面也就不會生出疑心。”
楚云飛不會說,其實就是怕閻西山知道了不來。
“旅座真是心思縝密,甚至連背鍋的對象都選好了。”
方立功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總座事后問起,旅座一定不會承認,而只說是黑云寨的土匪干的,是這樣吧?”
楚云飛道:“知我者,立功兄也。”
方立功微微一笑又道:“那么,又該如何除掉巖松義雄呢?”
楚云飛沒有正面回應,轉而對著門外大喝道:“孫銘,你進來一下。”
警衛連長兼猛虎中隊長孫銘應聲入內,抬手敬禮道:“旅座,有何吩咐?”
楚云飛道:“你去挑兩個最好的狙擊手,埋伏在黑風鎮對面的山上,一旦發現有日軍高級將領出現到黑風鎮祠堂,就立即予以擊斃!”
“黑風鎮?”孫銘聞先是一愣。
隨即應道:“是!”
……
“黑風鎮?”
巖松義雄聞也是一愣。
“閻西山為什么突然提出變換談判地點?”
“閻西山此人素來謹慎,據說此人在外面甚至連水都不喝。”情報課長佐久間次郎哂然說道,“而是專門配了個副官,負責替他背水。”
“納尼?”花谷正瞠目結舌道,“專門負責替他背水的副官?”
“是的。”佐久間次郎哂然說道,“閻西山不以為恥,還美其名曰背水副官。”
“嗦嘎,這樣就說得通了。”巖松義雄道,“閻西山是怕我們掌握安平村的地形之后派兵突襲,所以才會臨時變更談判的地點。”
“但是,黑風鎮卻處在楚云飛所部的防區。”
花谷正皺眉道:“這個楚云飛跟別的晉綏軍高級將領不一樣,別的晉綏軍高級將領大多都是些懦夫,而楚云飛不僅悍勇而且十分強硬,可以說是一個頑固的抵抗分子。”
“怎么?”巖松義雄皺眉道,“花谷君,你擔心楚云飛會違抗閻西山的軍令,在談判的過程中對我們不利?”
“這種可能性非常高。”
花谷正點頭道:“皇軍不可不防。”
佐久間次郎道:“我們情報課對楚云飛進行了行為習慣分析,最終的結論是,楚云飛對司令官閣下下手的可能性超過了七成!”
“超過了七成?”巖松義雄心頭微微一沉。
花谷正沉聲道:“司令官閣下,要不還是讓閻西山換個地點吧。”
“那這事可就難辦了。”巖松義雄皺眉說道,“在楚云飛的防區,我們覺得不安全,可是如果換到別的地點,閻西山又會感覺到不夠安全,那么這場和平談判就會一直拖下去,永遠都不會談出個結果。”
“閻西山的積極性原本就不高。”
“如果再給他個借口,他就一定會借機拖延。”
“然而,大本營和大將閣下交給我們的期限卻已經沒剩幾天了。”
頓了頓,巖松義雄又最終說道:“就在黑風鎮,無論如何黑風鎮都處在楚云飛所部防區的邊緣地帶,所以不用怕他耍花樣!”
花谷正點頭道:“這樣的話就讓北澤大隊隨行保護司令官閣下。”
說到這里一頓,花谷正又扭頭對佐久間次郎說:“佐久間君,有勞你去通知北澤君,讓他馬上過來一趟司令官閣下的辦公室。”
“哈依。”佐久間次郎一頓首轉身離開。
不一會,北澤重雄就挎著軍刀昂然走進來。
“司令官閣下!”北澤重雄啪的收腳立正再頓首。
巖松義雄回了記軍禮,笑著問道:“北澤君,特戰大隊訓練得怎么樣?”
北澤重雄說道:“正按照訓練計劃,有序地進行訓練,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大約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全部訓練內容。”
“喲西。”巖松義雄道,“北澤君辛苦了。”
北澤重雄說道:“這都是卑職的分內之事,何談辛苦。”
花谷正說道:“北澤君,現在有這么個事,閻西山已經同意跟司令官閣下晤面,但是他把晤面的地點選在了黑風鎮。”
“黑風鎮?”北澤重雄道。
“怎么?”花谷正道,“北澤君知道黑風鎮?”
“搞偵察訓練的時候去過幾次。”北澤重雄頓首說道,“從地圖上看,黑風鎮處于晉綏軍獨立第1師、也就是楚云飛部防區的邊緣地帶,離黑風鎮不遠有一座山叫做黑云山,有一伙土匪在黑云山上結了一座山寨,名叫做黑云寨。”
“嗦嘎。”花谷正欣然點頭,又緊接著問道,“北澤君,如果說司令官閣下前往黑風鎮與閻西山晤面,你們北澤大隊能不能保證司令官閣下的安全?”
“當然。”北澤重雄哂然道,“司令官閣下只管放心前往。”
“真的可以嗎?”花谷正道,“你剛才不是說北澤大隊尚未訓練完成?”
北澤重雄說道:“參謀長閣下,保證司令官閣下的安全根本不用整個北澤大隊,只需要一個人就足以勝任。”
“納尼?一個人?”
花谷正瞠目結舌的道。
“是的,只需要一個人。”
北澤重雄說道:“如果司令官閣下有需要,甚至可以在談判的時候獵殺閻西山,這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難度。”
“閻西山只要離開他的長官部來到晉西北,”
“皇軍只需一名狙擊手就能將其輕松擊斃。”
“這個倒不用。”巖松義雄擺手道,“閻西山還是活著對皇軍更有用,至少現階段是這樣的,除非有一天閻西山拒絕跟皇軍和談。”
“哈依!”北澤重雄重重頓首。
……
轉眼之間七天過去,到了雙方見面的日期。
閻西山昨天就提前到了云起鎮,昨晚就住在楚云飛的旅部。
有楚云飛這員虎將護著,閻西山終于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