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焰仍然穩穩地坐在正屋里,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一陣地動山搖之后,金光消失。
    隨著金光一同消失的,還有監獄上空的紅光,以及似牛如虎的吼叫聲。
    一切重歸平靜。
    就連道場那邊的誦經聲,也仿佛都被瞬間抽走了精氣一般,漸漸弱了下去。
    天降祥瑞,分秒之間。
    一年只此一次。
    這是流傳在小鎮的一條傳,很多人都篤信。
    呵,真是可笑。
    天降祥瑞竟還能一年一次,并且都差不多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這怎么可能呢?
    這么淺顯的道理,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相信?
    與其說他們相信的是這種超自然力量,倒不如說,這是他們對牛虎山上那座寺廟,對寺廟里的那個苦行僧的一種信仰。
    一種長年累月被馴化出來的信仰!
    “七爺!”
    灰墨穹轉身朝柳珺焰走去,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但我卻看到,柳珺焰攥著佛珠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泛了白。
    我走過去,張開手掌,輕輕地包裹住了他攥著佛珠的手。
    柳珺焰似猛地回過神來了一般,看向我。
    “是金鱗,對嗎?”我問道。
    其實傍晚黎青纓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如今這世上,能讓柳珺焰如此在乎的,除了上古兇獸邪陣,怕就只剩下那幾片流落在外的金鱗了。
    拿回所有金鱗,他才能去凌海禁地拿回他的本命法器。
    也才能去救他的母親。
    但我仍然覺得還有什么是我沒能想透徹的,因為柳珺焰的彷徨不安。
    如果只是因為他的一片金鱗被藏在這牛虎山中,他不至于如此。
    黎青纓驚詫道:“剛才那道金光是金鱗散發出來的嗎?不對啊,那道金光出現的時候,分明變成了龍的模樣,甚至還有龍嘯聲……”
    黎青纓無意中的一句話,讓我周身猛地一震。
    龍形……龍嘯……
    如果只是一片金鱗的話,即使能爆發出強大的功德之光,也不該有這些同時發生。
    難道……
    我的手也猛地攥緊,再次看向柳珺焰,不可置信地問道:“牛虎山下,還有別的東西?”
    這一次,灰墨穹和黎青纓都愣住了。
    灰墨穹撓了撓碎發,剛才激動的心緒冷靜了下來,他說道:“好像……好像是這么回事,否則一片金鱗,應該爆發不出如此巨大的連鎖反應。”
    “金鱗應該只是一個引子,它壓制不住窮奇邪陣。”柳珺焰終于開口,“牛虎山下應該還壓著另外一個強陣,他們以金鱗短暫地破開強陣一道口子,引強陣下鎮壓的東西去壓窮奇陣法,以達目的。”
    轟!
    我們仨猶如被一計悶雷擊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牛虎山到底什么來頭啊!
    除了窮奇邪陣,還有另一道更強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