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菘藍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
    我知道她,也理解她的立場,卻沒有正面見過她。
    年三十那天,白京墨在東街口站了很久,那時候我就在想,或許白家是后悔的吧?
    后悔在灰墨穹游說他們的時候,沒有果斷回歸五福鎮當鋪。
    五福鎮當鋪的確是龍潭虎穴,但身處五福鎮,早已經在這個漩渦之中,誰也無法獨善其身。
    我只是沒想到,白京墨再次約我,會對我說出這樣一番話。
    白菘藍有心魔?
    刺猬修煉成精后,每百年就會全身長滿倒刺,扎進皮肉,這也是歷劫。
    心性不穩,就會犯錯、入心魔。
    而白京墨說,白菘藍已經有心魔……她的心魔是什么?
    我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事實上,你應該也能看出來,白家有心魔的,又何止仙家一人?”
    我始終不搭話。
    似乎自從看清白京墨是怎樣一個人之后,我們每次見面,都是如此。
    他說,我聽著,鮮少發表意見。
    “仙家很早就想隱居,她想回秦嶺去,卻又丟不下白仙一脈,便從族群中挑了五個資質最好的后代來培養,白仙兒為了能得到仙家青睞,勤學苦練,晨昏定省,甚至在仙家被心魔折磨時,不惜取自己的心頭血做藥引,只為減輕仙家的痛苦。”
    我著實有些驚訝,沒想到白仙兒曾經還有這樣的一面。
    白京墨繼續說道:“仙家被白仙兒的努力與誠心打動,將白仙一脈交到了白仙兒的手中。
    可能是一朝得償所愿,白仙兒得意忘了形,也可能是修煉遇到了瓶頸,總之白仙兒穩坐白仙堂掌堂人的半年后,仙家徹底放權,回秦嶺閉關。
    仙家剛走一個月,白仙兒就到處物色弟馬人選,結果弟馬人選還沒最終確定,她就睡了三四個男人……”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京墨下一句話更是讓我猶如五雷轟頂:“她睡一個死一個,據說每個男人死去的時候,身上都扎滿了肉刺,心口汩汩地往外流血……”
    我皺眉:“據說?也就是這件事情你并沒有確切地論證過?”
    白京墨垂眸,端起茶杯連抿了好幾口。
    茶水有點燙,但他似乎毫無察覺。
    好一會兒他才放下茶杯,艱難道:“無需論證,都是事實。”
    白京墨今年也不過二十幾歲,白仙兒的那些事情他沒有經歷過,但卻如此篤定,說明將這些事情告訴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白仙堂里的長輩。
    我想起小怪物出現的那段時間,白京墨被牢牢掌控在白仙兒的手中,也挺可憐的。
    那段時間他都經歷了什么?
    那會兒我就覺得他應該是被白仙兒給……
    “小九,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干凈的。”白京墨毫不避諱道,“我是白家幾代以來醫學天賦最高的繼承人,我有的是辦法讓她產生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