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勉強掙扎著爬起來,踉蹌地跑過去將師傅明玄扶起來,焦慮地問道:“師傅,您怎么樣了?你沒事吧?”
長鶴和王程看到這一幕,神色都很平靜,并沒有觸動絲毫惻隱之心。
武圣山、武當山的兩派爭端,可以追溯到武當山的開派祖師張三豐的時代。幾乎每過百年左右,兩派就要斗一斗。張三豐和其后的兩百年左右的時代里,依靠開派祖師的強勢底蘊積累可以勉強和武圣山對抗一下,可自從清朝開始,武當山的高手就無法對抗武圣山的高手了,兩派之間的武學底蘊差距就顯露了出來。
武圣山的這師徒兩都很清楚,如果他們比對方弱,此時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絕對是自己,對方如果有實力,也不會手下留情,而且也不會有絲毫同情。
王程和云松兩人剛才在交手,并不知道明玄道士用幾門武當山的絕頂拳法向長鶴道士交換王程的事情。
所以,兩人此時聽來,都神色異樣。
王程只是看了看師傅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眼中更為堅定了許多。
而另一個當事人云松看著師傅,神色很是暗淡,顯然被打擊的不輕。
明玄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兩下,也依靠幾十年的強悍內家修為勉強捋順了氣息。他目光暗淡地看著長鶴,又看了王程一眼,聲音低沉地道:“咳咳,長鶴,沒想到你真的練成了天罡拳法……”
武當山最近百年都很是低調,幾乎沒有幾個人行走在世間,所以很多江湖上的消息都不知道。明玄和武當山上的許多人都以為長鶴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依靠深厚的地煞拳法立于不敗。畢竟,當年長鶴的資質武當山也都是知道的,這輩子根本沒可能練成道門天罡。
所以距離百年之約還有一年的時間,武當山就派明玄主動來到武圣山上下戰帖。武當山就是想抓住機會,一雪前恥。
卻是沒想到,長鶴道士已經練成天罡拳法,那浩然的天罡勁道讓他根本無力抵擋。
同時,長鶴的弟子王程,也讓明玄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武當山幾乎閉山百年,以此來修生養息。現在看似強勢,天下許多武者都很是敬仰,可是能與現在的長鶴對抗的也就寥寥一兩人,還不能勝之。
而武當年輕一輩當中,實力能與王程相比的,也只有兩三人而已。可是在資質上,武當山上下沒有一人能與王程相比,也就是說,隨著時間的積累,武當山以后沒人能對抗武圣山門下。
“我身為武圣山掌門,練成我門派的天罡拳法有何奇怪?明玄,看來你們的準備也沒有那么充足。”
長鶴道士經歷何其豐富?看到明玄被自己的天罡拳法打擊的不輕,立即想到了武當山百年來估計也沒有出現幾個絕頂高手。
明玄又咳嗽了兩聲,氣息順暢了許多,可是內傷依舊嚴重。如此重傷,他知道不修養個十年八年是好不了的,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嚴重的后遺癥,影響氣血修為。以他現在的年紀,這輩子都無法恢復。
“哼,明年的今日,你在武圣山上迎接我武當山挑戰就好了。我們會讓你知道,就算你練成天罡,武圣山也要被我們武當踩在腳下!”
明玄雖然心中震撼,可是神色和語氣都沒有絲毫示弱,即便他現在要靠著徒弟云松扶著才能站著和長鶴對話。
大派,都有大派的尊嚴,就算是跪著,也要昂著頭。
王程剛才默默地調息著體內氣血,此時恢復了一些力道,突然走了出來,對明玄抱拳嚴肅地道:“明玄道長,我武圣山元鼎,正式代替我師傅挑戰你們武當山。”
長鶴面色黑下來,喝道:“王程,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
明玄也是沉聲道:“王程,此事輪不到你來做主。”說著,轉頭對云松道:“云松,我們走,長鶴,明年的今日我們再見。”
云松神色難看地一直沒說話,很聽話地扶著明玄朝著外面走去,眼神復雜地看了王程一眼。
而王程不顧師傅長鶴的喝斥,再次步伐移動,體內氣血已經可以搬運周天,身形迅速地擋在了明玄師徒兩前面,看著兩人沉聲道:“武圣山元鼎,代替師傅長鶴出戰武當山百年之約,武當山可敢應戰。”
“王程!”
長鶴聲色嚴厲地再次喝道:“回來。”
王程身形未動,依舊擋在明玄兩人身前,看著明玄又說道:“明玄道長,武當山可敢應戰?”
明玄看了和王程同輩同齡的云松一眼,云松低下頭不敢看師傅。明玄心中微微失望,轉頭對王程沉聲道:“王程,讓開。”
王程一步未動,氣息提升,雙眼閃過一絲兇光,沉聲道:“明玄道長,武當山可是無人能擋我,所以你不敢答應?”
長鶴步伐邁出,來到王程身后,手掌抓向王程的肩膀,面色難看地道:“王程,回來,讓他們走,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情。”
王程沒有躲師傅長鶴道士的這一招擒拿手,所以肩膀瞬間被抓住。不過,他雙腳也馬上扎下了一個地煞拳法的馬步,雙腳如柱子扎根大地一般,絲毫未動,抵擋了師傅長鶴道士并不強勢的力道,再次對明玄大聲喝道:“明玄,武當山可是無人?”
這一聲,王程強行調動氣血,滿臉通紅,雙眼瞪如銅鈴,聲音如洪鐘大呂一般的傳遞出去,遠處剛剛站在藏鼎觀門口的張紹云和楊無忌都聽的清清楚楚,兩人神色一變,急忙再次加速跑向這邊。
明玄咬著牙,瞪著王程,沉聲道:“王程,你不要欺人太甚。”
咔!
王程的胳膊關節被長鶴卸了下來。
“王程,讓開。”
長鶴還是這一句。
可是,王程也還是沒動,感覺到肩膀只是關節脫臼了,筋骨并沒有被傷到。他知道師傅不可能傷害自己,所以沒有動,氣勢如虹地又喝道:“明玄,回答我,武當山可是無人!”
明玄嘴唇顫抖,眼神有些驚顫地看著此時的王程,此時心中對長鶴道士有無限的羨慕,如此資質上佳,氣度駭人的徒弟,為何就是他長鶴的?
“有,我武當山肯定有人。王程,你不要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你要戰,我武當山就應戰。”
明玄一時間沒說話,一直沉默的云松突然同樣大聲喊道,滿臉通紅地瞪著王程:“我武當山弟子絕對不會輸給你。”
明玄清醒過來,收攝心神,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的關門自己云松。他知道今天對云松有些打擊,聲音微微顫抖地道:“好,王程,我答應了。”
長鶴面色漆黑如鍋底,沉聲道:“明玄,此事你也不能做主。”
明玄神色平靜下來,心中似乎有所決定,迎著長鶴的視線,也沉聲道:“我能做主。”
王程得到了答案,急忙讓開了位置,抱拳嚴肅道:“明玄道長慢走,明年今日,武圣山元鼎將會在此等候武當山弟子。”
“明年!”
云松咬著牙看著王程,擠出兩個字,然后扶著師傅明玄走了出去。
長鶴道士身體顫抖了一下,想攔住明玄兩人,可最后還是沒有動,對王程沉聲道:“你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好?”
王程低頭道:“我知道師傅您可能心中不滿,但是我只想能更久地看到你。”
長鶴冷哼一聲,一揮手,身形眨眼間坐在了太師椅上,呵斥道:“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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