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
王二牛瞳孔一縮,露出愕然的神情。
他雖是個鄉野村夫,見識不廣,卻也聽說過錦衣衛的大名。
那可是天子犬齒,皇帝懸在百官頭上的一把利刃,擁有先斬后奏之權,級別非常高。
隨便一個錦衣小兵到了徐陽縣,縣太爺都得點頭哈腰接待的那種。
“春生哥你怎么知道山中有錦衣衛?”
王二牛愕然道。
陳余邊快步上山,邊道:“昨夜薛愕抓住兩名錦衣衛密探,從他們口中得知鳳梧縣那位隱藏的貴人,當朝八賢王之女林筱筱已混入鎮中,因此才會入鎮搜查。錦衣衛出現在淪陷區,不外乎是要救走林筱筱。而他們的營救行動,肯定不會只是寥寥數人而已,山中肯定還有他們的人馬潛伏!”
“錦衣衛應該還不知道林筱筱的身份已經暴露,否則便不會只派兩人進鎮刺探,而是全力營救!我們若能找到錦衣衛的人,將林筱筱被擒的消息告訴他們,或許就能借他們之手除去薛愕!”
王二牛驚道:“可錦衣衛能行嗎?且不說鎮上駐守著數千反賊,人多勢眾。就說錦衣衛真有能力殺得了薛愕,又豈會讓林筱筱被擒?”
陳余卻笑道:“那可不一定!錦衣衛是精銳內衛府兵,擅長的是情報搜集與行刺暗殺,正面戰場或許打不過成編制的反賊隊伍,但說到敵后潛伏殺人,他們可是一把好手。殺薛愕用不了蠻力,暗殺的成功率更高!”
這倒是一句實話。
錦衣衛,就類似于特工之流,分明衛、暗衛兩部分。
一群特工上戰場,由于職能和裝備的緣故,打不過成編制的正規軍團很正常。
但要是說到敵后潛伏,暗中刺殺那便是他們的老本行,不說一定能殺得了薛愕,至少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陳余若能幫助錦衣衛混入鎮中,并蠱惑錦衣衛成功刺殺薛愕,那剩下周皮一個酒囊飯袋,便會好對付得多。
而錦衣衛本為營救而來,帶不走林筱筱,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陳余斷定,只要錦衣衛知道林筱筱已經被擒,肯定會不惜代價出手。
他若再能幫助錦衣衛成功救走林筱筱,日后朝廷打回來,便是大功一件。
屆時論功行賞,估計連升數級,坐上縣太爺的位置也不說定,此乃一舉兩得的妙計。
不過他不得而知的是,真正的林筱筱現在就在他家中,被反賊抓住的那個,其實是頂替其身份的許思思
“但是”
王二牛聽了,臉上仍有憂色。
陳余卻也擺手道:“先不要多想,找到人再說!”
“可后山這么大,就算林中真有錦衣衛潛伏,咱們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找到。”
“無妨。林筱筱剛被抓住,薛愕和那位反賊少主肯定會親自過問,暫時不會來找我們麻煩。這兩天我們可以留在山中全力尋找,務必找到!走,先陪我去拿件東西!”
陳余說著,便拉著王二牛往先前“撿”到林筱筱的那棵樹下跑去。
在樹下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挖出一張軍弓與三支帶血的箭羽。
王二牛一眼就看出那是反賊制作的軍弓,驚訝道:“這是反賊的東西,春生哥你怎么弄到手的?”
昨天獵殺野豬之后,陳余并沒有把軍弓帶回去,而是就地掩埋。
從馬國堡手中拿到這把軍弓之后,他便沒打算要還回去。
即使他能如約完成與馬國堡那“三只狍子”的賭約,他也會借口軍弓已經損壞,繼而私藏起來。
更何況馬國堡現在疲于應對那位少主,根本沒有閑暇來理會那個賭約。
無形間,倒是讓他投機一把,白白奪得一把上好的軍弓。
這年頭兵荒馬亂,手上沒一兩件防身的武器,還真不好過活。
陳余淺笑,“馬國堡給的,以后就是我的了。”
話剛說完,眼角余光似乎瞟見了什么東西。
他臉色一凝間,快速朝樹下跑去。
只見地上斜插著幾支袖箭,正是錦衣衛此前在這里撿到林筱筱腰牌時,驅趕野狼發射出來的。
袖箭制作精良,精鐵箭身,尾部還刻著某種徽記。
陳余警覺,袖箭是暗器的一種。
反賊正在與朝廷軍正面對抗,集團作戰并不會大量裝備暗器,而且箭上的徽記與軍弓不同,那就應該是出自朝廷。
換句話說,林中果然藏有一支錦衣衛隊伍!
但還不及開口說話,王二牛從地上撿起一支袖箭,凝重道:“春生哥你看,這支袖箭染血,且帶著一小撮毛發,竟像是狼毛?”
隨后又蹲下身,仔細察看地面上的腳印,接道:“地面上有狼足和人的腳印,按腳印的-->>深淺和大小輪廓來看,起碼有七八人來過這里!狼足印卻并不密集,估計只有五六只左右,是一伙小型狼群。”
“而這種袖箭過于精良,反賊缺少鐵器,根本不會把材料用在制作暗器之上。那就只能是朝廷錦衣衛留下的,他們果然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