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沖冷汗:“是是屬下思慮不周屬下這就折返回去,親自把少主的人頭帶來”
說完,就要轉頭離去。
“等等!”
薛愕卻將他攔住,怒不可遏道:“你這廢物辦事不知輕重,本將如何再相信你?馬上集合我們所有隊伍,我要親自進山去辦!若是找不到少主,或是已經逃匿,你第一個要死!”
他怒瞪著劉沖,恨不得將之手撕的樣子。
頓了頓后,回到營中對吳勇喊話道:“徐陽軍的人都聽著,我部之人已經尋到少主蹤跡,本將這就親自將她帶回。若她有個三長兩短,爾等便是與朝廷勾結謀害少主,罪同叛逆,當誅九族!”
“識趣的,就乖乖把馬國堡交出來。如此,或許本將尚可在天王面前為爾等求情!否則,后果你們是知道的!你們考慮的時間并不多,希望本將回來之前,你們已有決定。”
“是想與馬國堡一同赴死,還是跟著本將逐鹿天下,自行抉擇吧!哼!”
盡。
薛愕扭頭就走,帶人快速奔向后山。
剛來到后山腳下。
薛愕還沒得及上山,就見到一隊人馬正匆忙下山。
其中一人手上拿著陳余換下的新郎袍,另外幾人則抬著五具死透的尸體。
見到薛愕和劉沖同時出現,為首一人當即跪下,緊張道:“將軍,大事不妙”
薛愕心中一沉,見到手下慌張的模樣,已知事情出現意外,忙斥道:“怎么回事,說!”
那人汗顏道:“回將軍,擊殺猛虎之后,我們奉劉副將命令沿著河流下游追捕少主和陳余。卻沒有發現二人蹤跡,反倒是發現了我們五個弟兄的尸體。”
“其中三人尸體漂浮于河岸邊,另兩人被藏尸草叢,只怕陳余與少主已經逃匿出后山,不知所蹤。這件新郎袍是在草叢中尋到的,有兩具尸體身上的衣物鎧甲全無,估計是陳余裝成我們自己人,瞞天過海逃了”
說著,那人手抖著將陳余脫下的新郎袍奉上。
“什么?”
此話一出。
薛愕和劉沖同時震驚。
逃了?
薛愕怒極,一腳踹飛面前的小兵,并一把揪住劉沖的衣領,吼道:“這就是你辦的好事,讓少主和陳余跑了?”
劉沖慌張至極,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一聽到反賊士兵說陳余有可能裝成“自己人”逃過了追捕,他就知道事情極其嚴重。
這已經不是把人追回來就可以的問題,而是他們的意圖已經暴露。
陳余二人若是裝成反賊士兵逃離,那就肯定是藏在劉沖的隊伍中逃過了追捕。
這點,薛愕或許還不知道,但劉沖卻可以想象得到。
只因整個后山已經被重重包圍,其他地方沒有傳來有士兵被殺,并剝去鎧甲的事件。
而就在半個多時辰前,劉沖才剛剛見過那兩個被殺死的士兵。
換句話說,陳余二人大概率就在他眼皮底下殺人,并頂替士兵的身份,跟著他回到了鎮上。
最關鍵的一點是,如果陳余二人就藏在他剛才的隊伍中,那肯定已經聽到了他們的所有計劃,包括要暗中殺了石有容一事。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石有容一旦回到鎮上,重掌大權,就將是他和薛愕的死期。
想到這。
劉沖頓時萎了,撲通跪下磕頭道:“將軍饒命啊,念在屬下跟隨將軍多年,還請將軍饒我一命。屬下愿戴罪立功”
他哆嗦著,冷汗直流。
薛愕有“活閻王”之名,可見手段何等狠辣。
在他手下犯了錯,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劉沖最清楚不過。
此時,連為自己辯解的念頭都沒了,直接喊饒命。
薛愕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怒道:“你還有臉喊饒命?沒用的東西,還不趕快帶人翻轉整個后山?少主不死,就是你死!”
他聲色俱厲,隨后又看向身后的反賊士兵,接道:“全部人都給我進山,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少主和陳余的尸體!”
一眾反賊士兵應是,剛想快速上山。
劉沖卻開口道:“等等若少主和陳余扮成士兵,那屬下已猜到他們在哪,進山已經無用。而且”
薛愕斜眼道:“他們在哪?而且什么?”
“他們他們應該藏在剛才進鎮的隊伍中,已入軍營。而且已經得知將軍想殺少主”
“什么?”
薛愕再次大怒,驀然殺氣大盛。
頓了半分后,竟抽刀直接砍下劉沖的人頭,令身旁一眾反賊士兵驚愕,紛紛跪下。
薛愕橫眉怒目之色,顯然動了真怒。
原本石有容和陳余逃回鎮上,事情還沒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只要他的意圖沒有暴露,石有容不知道他已起殺心,那就還可以轉圜。
但如果石有容已經知道薛愕有殺她的心思,那就算薛愕有一百張嘴,估計也難以說清。
石有容肯定會要了他的命,不會聽他任何辯解。
劉沖萬萬沒想到薛愕會突然暴怒殺人,死前面容驚恐扭曲。
薛愕暴怒著,又猛刺了劉沖的尸體幾刀,這才冷靜下來。
沉思了片刻后,他自知已經無法返回滿江鎮,甚至在反賊軍中也待不下去了,便果斷為自己打算后路,沉聲道:“如今事情敗露,以少主的脾性,定不會繞過我們鳳梧軍。天王對她百般寵溺,也不會聽我們解釋。”
“好在她暫時還沒能見到馬國堡,我們還有一點時間!來人!”
他看向身后的一名傳令兵:“本將抓到的那人,現在還關在鳳梧縣大牢嗎?”
那名傳令兵似乎能聽出他指的是誰,點頭回道:“仍在。”
“好,既然已經無法在少主面前糊弄過去,留下便是送死,那就只能兵行險著了!橫豎都要反,但這一回我們要活命,就不能繼續反朝廷,而是要反石先開!”
薛愕深沉道,眼中一抹寒霜,“爾等皆是我親兵,我出事,你們也活不了!不如與我一起叛離天軍,投靠朝廷!那人便是我們的引路棋子!”
“以我們手中的籌碼,想在朝廷軍中謀求一官半職,那是輕而易舉之事。若能幫助朝廷平叛,更是大功,高官厚祿,指日可待!可愿與我否?”
話聲剛落。
一眾反賊士兵面面相覷,各自猶豫起來。
叛離天軍,那可是拿身家性命做賭注。
但薛愕有一點倒是說得沒錯,石有容已知他們的心思,留下也是一死。
橫豎都是拿命押的賭注,跟誰不一樣?
反賊士兵沒有猶豫太久,隨即紛紛附和。
薛愕擺手示意眾人安靜,冷聲道:“好!那就隨我返回鳳梧縣,趕在石有容沒有把我們定為叛逆之前逃離淪陷區,進入官兵的地盤!”
“有那人引薦,加上我們掌握的情報,朝廷必會收容我們!留下一隊人把劉沖說成意圖謀害少主的主謀,盡量為我們爭取時間!其余人隨我回城,火速趕往北陌城!”
“都給我機靈點,誰若掉隊,那便是生死自負!”
說完,人已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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