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確定林少裳是皇帝真身后,陳余已然有恃無恐,無須再時刻守在她身邊三步之內。
大景朝堂不會允許女流當權,因此自林少裳出生后,才會被先帝當成男子來養,并嚴守秘密。
而這個秘密一旦暴露,林少裳必將下臺。
只需緊緊攥住她這個弱點,就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此乃死穴,林少裳幾乎無法反抗。
陳余無須再顧忌自己的身份暴露,除非林少裳想玉石俱焚,但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換句話說,他已切實做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本質,牢牢把控住少帝。
另一邊。
剛剛被鎮西軍繳械,又立馬被釋放的王二牛等人還在納悶之中,見到陳余緩步走來后,瞬間明白了一切。
鎮西軍態度兩極變化,絕非是偶然。
而是春生哥及時洞察危機,并設法穩住少帝,將他們從鬼門關邊緣救了回來。
陳余走過去,以“九千歲”的身份暫時摒退鎮西軍之后,將眾人帶入一個空營帳。
剛進門。
王二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春生哥,剛才情勢極為緊急,俺們差點就反了。但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有危險,及時趕回的?又是用什么辦法迫使少帝放下殺心?”
陳余笑了笑,卻沒有直接說出原因,反而將自己的后續計劃對王二牛等人說了一遍。
而這個后續計劃,自然是和原先的有所不同。
王二牛聽后,大為震驚:“什么?春生哥你答應讓雪姨入宮嫁給皇帝,并打算入朝為官?”
在場的民兵皆是一愣,同樣驚訝的樣子。
陳余點頭,道:“不僅是我,你們也一樣。此刻起,你們不再是普通民兵,而是真正的大內錦衣衛!”
王二牛驚道:“啊?可皇帝能輕易答應嗎?雪姨能答應嗎?俺可聽說了,那皇宮的高墻之內危機四伏,后宮嬪妃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死個人,比死一只螞蟻還正常。”
“雪姨性情懦弱,不善權斗,一入宮門,只怕難以自保”
陳余笑道:“是啊,所以她不能只是個尋常貴妃,而是要坐上后宮之主的位置!有皇后頭銜壓陣,后宮嬪妃想對她不利,也得好生掂量!再者,不是還有我在嗎?嘿嘿。”
“至于雪兒那邊,我自會去說,她必會同意。皇帝那邊就更加不用擔心,她除了答應,別無選擇!”
王二牛斐然道:“是什么原因讓春生哥臨時改變計劃?”
陳余想了想,并沒有將真實原因說出,只是簡單一句:“以后你便知道了。”
倒不是說他信不過王二牛,而是就此事而,越少人知道秘密越好。
王二牛心中雖滿腹疑惑,但聽陳余這么說,也是不好多問。
三刻鐘后。
慕容政淳的車駕趕到,剛一匯合,就被林少裳召進大帳,也不知道都談了些什么。
直到半個時辰后,方才相繼走出。
林少裳面色暗沉,顯然心情不悅。
在此之間,嚴烈的隊伍也已趕到大營外,數次要求面見林少裳,但被鎮西軍阻攔。
陳余三日前就不再掩飾“錦衣衛”身份,主動暴露了林少裳的行蹤。
本在四處搜尋皇帝下落的嚴烈得知消息后,馬不停蹄趕來,想確認林少裳是否安全。
陳余劫走她時,并沒有為難車上的那位宮女。
事后,從宮女口中得知林少裳被帶走,可把嚴烈給驚壞了。
雖說皇帝不是在他手中被劫的,但作為此次皇帝微服出巡的主要陪同官員,他同樣責無旁貸。
萬一林少裳有個三長兩短,他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
因此,顯得極為焦急。
一聽到風聲,就快馬趕來求證,試圖主動請罪,換取林少裳的輕罰。
林少裳得知他們趕到后,卻大怒下令鎮西軍將嚴烈和崔陽拿下,隨行的百余錦衣衛同遭繳械,縛于駕前。
但她并沒有給出拿下二人的理由,也沒有對外公布,算是秘密拘捕留置。
對此,陳余似乎早有所料,不見意外。
隨后,隊伍拔營入城。
靈川縣不設行宮,皇帝微服私訪到此,只能進駐縣衙后院居住。
剛進縣衙。
林少裳就馬不停蹄再次召見慕容政淳,于書房閉門會談,嚴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對此,陳余漠不關心,似乎能猜到二人在密談什么。
他先是讓王二牛親自前往碼頭給石有容送信,告知她計劃有變的消息。
自己則上街買了一道當地的名小吃,并親自送到慕容雪的房門前,捏著嗓子道:“啟稟娘娘,小春子求見。”
慕容雪被封為貴妃一事,雖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
但既有林少裳的金口玉,慕容雪倒也有了貴妃的待遇。
尚未冊封,卻已有“娘娘”之名。
慕容雪已知陳余身份,隔著房門應道:“進!”
陳余手上捧著個托盤,來到她面前,做著樣子拜見了一聲。
慕容雪隨即擺手,摒退了鎮西軍派來伺候她的幾名女兵。
表面上,陳余現在是個太監,且是皇帝的心腹,是絕對有資格單獨與貴妃見面的。
等侍者都退去后。
慕容雪迫不及待走向陳余,拉住他的手,道:“怎么樣?你聯系到石有容了嗎?咱們何時動身去江南,反賊打算何時何地動手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