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朕即將抵達揚州,他們仍敢如此放肆,更不知朕不在的時候,他們能無法無天到什么地步!
這就是朕的天子拳齒嗎?
這就是朕賴以倚仗的錦衣衛?
簡直該死!
心中想著,林少裳就要爆發。
陳余趕忙走過來,強行將她拉回房間。
“你做什么?為何要攔著朕,朕要親手宰了這群畜生!”
剛進房門,裘老八才把房門關上,林少裳就甩開陳余的手,大怒道。
陳余深知她正在氣頭上,眼見隸屬自己的親兵枉顧人命,濫殺無辜,少帝陛下若還能冷靜,那便是與昏君無異了。
“陛下且先冷靜,小不忍則亂大謀。”
陳余肅然道:“錦衣衛如此膽大包天,難道陛下就沒有想過背后原因嗎?他們明知道圣駕準備抵達揚州,為何還敢如此行事?當中,必有隱情!或許就正是要逼迫陛下自亂陣腳,做出沖動之舉。”
“另外,這群人并非真正的錦衣衛,而是假冒的!”
聽此。
林少裳與裘老八同時一驚,雙雙望向陳余。
“假冒的?”
林少裳極力壓制內心的憤怒,冷靜道。
陳余點頭,卻是看向裘老八,開口道:“裘先生,可還記得昨日我給你的那張圖?圖上的暗號標記,便是錦衣衛的召集令。見此暗號,小旗以上的首領必須趕來相見。”
裘老八道:“這不是來了嗎?只不過你好像控制不了他們,他們對你和召集令視若無睹!”
“不!錦衣衛建制縝密,隸屬天子管轄,就算有了異心,也不敢公然違逆召集令。而且那個召集暗號,是召集暗衛用的。可來的那些人卻是身穿飛魚服,佩繡春刀,表面上卻是明衛!而暗衛身份保密,是不會輕易暴露身份的。”
陳余緩緩道:“就算他們來,也應該偽裝身份才對,斷不可能明目張膽。可剛才那批人卻如此堂而皇之,明顯有異。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居然對我留在客棧中的暗號視而不見。若不是認不得這個暗號,那便是公然造反。”
“據嚴烈所說,潛伏于江南的錦衣暗衛約有數千人,分布在六道州府各縣。但僅有暗衛,并無明衛!”
林少裳驚道:“如此說來,是有人在冒充錦衣衛假傳朕的旨意?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何人有這么大膽子?五皇叔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為什么不出面阻止?”
陳余輕笑:“有人假冒錦衣衛殺人,而錦衣衛明面上只聽你一人命令,其目的還看不出來嗎?幕后之人就是要借錦衣衛之手濫殺無辜,制造恐慌,致使民情激憤,丑化你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若讓他們再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只怕整個江南的民心會亂,對你這個皇帝恨之入骨!你那位五皇叔不是看不出來,也不是不管。而是要等到群情難以壓制時,他才站出來主持大局!”
“想想看,如果江南的百姓對你這個皇帝恨之入骨,而他林天慶卻站出來為民請命,誅殺錦衣衛。你說會發生什么?這一招可謂妙極,乃借刀殺人之計!”
“先是借江南百姓之口曝光你的隱秘,再借以群情之憤獲取民心!你一旦失去了江南百姓的支持,六道州郡便算是徹底落入慶王府手中,再沒朝廷什么事。能推翻一國朝廷者,除了環伺之強敵,萬千百姓亦可!”
“這把無形的屠刀,已然架在了你的脖子上。此時你若表露身份阻止那群假冒的錦衣衛,絕非明智之舉。”
林少裳愕然,而后大怒:“五皇叔竟有如此歹毒之心,絲毫不念同族血脈之情,欲置朕于死地?那朕亦無需對他有所顧忌,看來這揚州城不進也罷!”
“當迅速趕回京都,調集大軍嚴防慶王府作亂。就算暫且放過反賊,朕亦不容江南生變!”
陳余卻擺手阻止道:“不!這揚州還是要進!目前,慶王府的罪責并未坐實,一切都只是我們猜測。沒有真憑實據,貿然動一個藩鎮親王,師出無名!”
“而接刀殺人這一招,林天慶可以用,咱們就不行嗎?陛下是不是忘了,你已答應將此事交予我去辦。還請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讓他自己露出狐貍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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