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楚墨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情煙的指尖,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但最終,她還是松開了手。
她蓮步輕移,走到床邊,在那名白發少女的身后,緩緩跪下。
“給本少主,按按頭。”
楚墨的聲音,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屬于封行良的語調。
情煙沉默著,伸出那雙素白的手,輕輕地,為他按揉著太陽穴。
她的動作很輕,很專業。
這是她在“影蝶”時,學過的技巧之一。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得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楚墨的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冰冷的弧度。
他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了情煙的手腕,將她拽到了身前。
“是時候了一起來吧。”
他看著情煙那張瞬間變得有些煞白的臉,眼中的玩味,更濃了。
“讓本少主看看,是花魁的技術好,還是這西域美人,更勝一籌。”
他早就想嘗試黑白配,疊疊樂了。
鹿婉情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那張臉上,掛著無機質的,讓她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知道,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悲哀與仇恨。
但這份悲哀,不僅僅是為自己。
更是為了身旁這對,連悲哀為何物都不知道的姐妹。
她們,是真正的可憐人。
被剝奪了思想,被抹去了自我,如同最精美的提線木偶,任由主人擺布。
而她鹿婉情,絕不要成為這樣的木偶!
不知過了多久。
當鹿婉情從昏沉中驚醒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房間里,一片狼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那對雙胞胎姐妹,已經不見了蹤影。
唯獨被單上留有兩道落紅。
而她,則像個被玩壞的布娃娃,孤零零地躺在凌亂的床榻上,渾身酸痛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吱呀。”
房門被推開。
一名面無表情的侍女端著水盆和藥膏走了進來。
她看都沒看鹿婉情一眼,熟練地幫她清理著身體,動作機械而又麻木。
仿佛這種事,她已經做過無數次。
清理完畢,侍女又拿出藥膏,仔細地為她涂抹在那些青紫的傷痕上。
冰涼的觸感,讓鹿婉情的身體微微一顫。
她看著侍女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心中,涌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在這個地方,女人的尊嚴,比草芥還要廉價。
“情煙姑娘,您好好休息。”
侍女收拾好東西,躬身一禮,便退了出去。
房間里,又只剩下鹿婉情一個人。
她緩緩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軀,靠在床頭,呆呆地望著窗外那輪冰冷的彎月。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被動地承受,被動地等待,永遠等不來復仇的那一天。
她必須做點什么。
必須,掌握主動權!
一個念頭,如同野草,在她死寂的心中,瘋狂地滋生。
如今青陽城的情況已經摸清。
皇女大人
或許
是時候,聯絡她,匯報近況了。
此時的鹿婉情還不知道,她接下來的這一舉措,將會把大皇女,拉入一個萬劫不復的棋局中,落得萬般侮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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