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垂在晚禮服兩側的手無聲地攥起,雙眼注視著遠處a1包間的門,腳下的步子不停,徐徐往那處走。
門是虛掩的。
兩邊并未見到保鏢。
她朝前再次走了幾步,透過那條兩指寬的門縫,先是看見了西邊客椅上的白女士韓泰和韓征三人,隨后是正中間主人席位上的elton老先生,再是那抹挺拔的背影。
兩人是夫妻。
同在一個屋檐下。
又曾做過最親密的事。
韓湛的身影于她而太熟悉,僅僅是杏眸倒映進那身型輪廓,時音就知道是他。她的猜測應驗成了事實,韓湛就是lucien,是人人口中那位神秘的shine集團的總裁。
所以那天去和華威集團的唐總吃飯,吃得那般順利,入職申請也批準得那么輕松。唐總深居國外半輩子,多半在m國就認識了斯恩,在飯局上才那么溫和謙遜,恭敬有加。
包間里的談話被時音盡收耳內。
見韓征扔下項目書,時音連忙躲到旁邊的巨型青花瓷瓶背后。聽著‘哐’地一道開門聲,注視著男人憤然離去。待他走遠,消失在長廊,時音才重新折回門邊,這門依然虛掩,開著一條縫,沒有關嚴實。
得知斯恩是韓湛的白女士顯然慌張大于震驚。
她怕韓征地位不穩。
卻又為了shine的合作項目,為了韓征的前程和事業,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韓湛面前,用著平日里從未有過的溫和嗓音,做小伏低地與他打商量,最后說出了‘求’這個字眼。
白女士是下了狠勁兒了。
竟然開始懇求。
遙想這二十七八年,韓湛于她而可能還不如她養的花草魚蟲。她從未給過這小兒子好臉色,一句溫柔的話都沒發自內心說過。甚至還在外邊用盡力氣去詆毀他,同那些為了博眼球爭流量的無良媒體一起造他的謠,讓他聲名潰爛。
他們話語之中提起的‘沈同’一人時音不認識。
她也沒多去想。
在白女士求韓湛看一眼韓征項目書的那一瞬間,時音毫不猶豫伸手推開這扇并未關緊的門。屋內幾雙眼睛紛紛看了過來,見到時音,韓泰蹙眉,白女士則冷了臉,眉眼間很明顯浮現出戾氣與敵意。
時音徑直走了過去。
橫在韓湛與白女士之間,她先是瞥了眼身后座椅上丈夫的西裝衣角,而后面對面看向身前維持面子冷靜的婦人。時音一把將對方手里的項目書拿了過來,趕在白女士伸手要奪之前,先一步說:“不是求韓湛看這份策劃案?我和韓湛是夫妻,我看過,就相當于他看了。”
聞。
白女士還未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她緊緊地盯著面前的人。
每一個目光都定在時音臉上。
包廂里沉寂了良久,僅能聽見時音翻動紙張的細微聲響。看完最后一頁,時音合上文件,開口道:“有幸看過韓氏在皇家大劇院遞呈的那份項目書,這份新的,比那一份好了不止十倍。我想知道,這份策劃案,您是讓人做的,還是像六年前搶韓湛的跨國項目書一樣,搶的別人的,再署上韓征的名?”
“你胡說八道什么!”
“六年前的跨國項目難道真出自韓征的手?騙外人就算了,別真把自已也騙了。就韓征的水平,京大沒畢業的學生都比他強。”
“你——”
“我可以代表時氏退出這次的合作,把項目讓給你心愛的兒子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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