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靜謐。
墻上的鐘表滴答作響。
韓泰站在床邊,凝著好不容易睡過去的白婉清的面龐。他伏低身子,伸手拂了拂她鬢角細碎的頭發,小心翼翼給她蓋好被子。
走廊里。
隨著房門的關上,韓泰才完全收回目光。他瞥了眼旁邊的李管家,對方當即跟上,仔細聽著他的吩咐:“你在韓宅二十幾年,熟知婉清的生活習慣,所以我沒辭退你。”
管家惶恐。
低緊了腦袋。
元宵節那夜半壁江山的晚宴,時音和韓湛贏了。可是,他們并不接受他。即使他多次去北山別墅求好,用著自已‘反水倒戈’的功勞,他們也沒同意留下他。
他成了喪家之犬。
沒人要。
一籌莫展之際,韓泰找上了他,很是大方地原諒了他背叛白女士的行徑,還讓他來醫院照顧,送白女士喜歡吃的飯菜。
“婉清有頭痛的后遺癥,你要提醒她多休息。”
“這幾年她記性不太好了,許多東西擺在那隔幾分鐘就忘。你要密切留意著,在她找東西的時候第一時間拿到她面前。”
“她不喜歡下雨刮風的天氣,你要提前看好天氣預報,做好準備,做些她愛吃的帝都老中式糕點,讓她心情好起來。”
“她有時候脾氣不太好,你們多遷就些。”
電梯到了一樓。
鋁合金門朝兩邊打開,李管家剛把韓泰交代的話記牢,就看見整裝待發的警察,以及站在最前頭穿著制服的幾名京城檢察官。
對方箭步上前。
出示證件。
下一秒便給韓泰上了手銬。
李管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追上去,步子還未邁出,有人拽住了他。管家偏頭,見到了跟了韓泰多年的助理,對方嘆了口氣,道:“先生上午致電了警方,自首,說太太那些商業違法行為他是主謀。”
“公司的律師會給先生打官司嗎?”
“不會。”
“為什么?”
“斯恩總裁明確表示,必須有個人去蹲牢獄。先生若是心疼太太,那么就去替太太坐牢。至于留你在太太身邊,一是你在韓宅時間久,能更好地照顧太太。二是你曾倒戈過時音,先生想讓你變成一個警鐘,提醒太太,不要再去打擾時音和斯恩。”
李管家點了點頭。
震驚。
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在韓宅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韓泰到底有多疼愛白婉清,那真是一心一意撲在她身上,明知是錯,也要一錯到底。
望著那輛檢察院的車子駛入街心,李管家深吸了口氣,正打算收回視線,余光就又瞥到了十幾輛加長的貨車。
前方有交警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