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緊張地看了眼床上的父子二人,她以為自已幻聽了。
“不用擔心他們父子,他們醒不來。”
蘇韻緊緊抓住被褥,盯著站在門口的黑影。
不是幻聽,是真的有人。
“我是京城天牢獄丞,我姓陳,或許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陳……”蘇韻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
只見對方沖她招手,示意她出去說。
她松了松被褥,借著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走出去。
京城,多么遙遠的地方,她都快忘了。
她來到院子里,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突然恍悟,“你是白天在客棧的客人。你……”
“我從京城來,目前依舊是天牢獄丞。我姓陳,陳觀樓,你可以稱呼我為陳獄丞。”
“啊!”蘇韻明顯驚了,又趕緊捂住嘴,生怕屋里的父子兩人聽見動靜。
陳觀樓沖她笑笑,安撫道:“不用怕,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你記得我,是嗎?”
“我聽說過你。你怎么會認識我?”蘇韻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緊張興奮希望又莫名恐懼。若是希望變成絕望,她恐怕難以為繼,無法再活下去。
“你走丟后,你父母報案,我有見過你的畫像。你……他們不給你吃的嗎?”
陳觀樓看著對方的臉,說一句干尸,真的不過分。太瘦了,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縱然沒有毆打,照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估計也活不了幾年。
蘇韻抬手輕撫自已的臉頰,輕聲說道:“這樣子安全,能活下去。”
什么都沒說,卻什么都說了。背后是說不清的罪惡跟傷害。
陳觀樓深吸一口氣,“我可以帶你離開。”
“我……”蘇韻瞬間猶豫了一下,緊接著猛地點頭,她要離開,必須離開。她要徹底逃離這里。
“我能信你嗎?我父母他們還好嗎?”
“當年你出事,你父親身為吏部郎中,病了一段時間。如今他依舊在吏部當差,而且還升官了。你父母很惦記你。”
蘇韻這一刻確定,對方真的是京城來的,否則怎么可能準確說出她父親的差事職務。
自她離家,已經過去了十年。整整十年時間!
這一刻,見到家鄉的人,她想狠狠痛哭一場。
陳觀樓給了她兩張燒餅,又給了她一壺干凈的飲水。
“吃完,才有力氣。明兒一早我們就離開這里。要帶什么嗎?”
“我……”蘇韻搖搖頭,“沒什么可帶的。”
“你的孩子?”陳觀樓試探著問道。
蘇韻一聽孩子,面色變得極為驚恐,“不能帶他。”
她語氣很強硬。
“他會出賣我們,不能帶他。絕對不能帶他。他是大荒人,大荒人天生就是壞種。不能,不能,絕對不能,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