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55年開始，就有人去農村，去新疆和北大荒的農場支援建設了……他們和你想法一樣，一腔熱血，頭腦一熱就去了。”

“你知道現在多少人，哭著喊著要回來？”“他們的父母，為了把他們弄回來，把頭發都給愁白了……”杜廠長苦口婆心的勸起了秦守業，可秦守業依舊是笑著搖了搖頭。“廠長，我認準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你這孩子……”杜廠長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說話不管用，這事還是得讓秦大山管。“小秦，你打算啥時候去啊？”“再過幾年吧……”杜廠長眉頭皺了皺，他還以為秦守業過幾天就要去呢。“過幾年去？那你不來鋼廠上班，這幾年就在外面瞎混？”“不瞎混啊，我釣魚賺錢……”“可別說釣魚了，你小子真以為你賣魚給鋼廠，啥事都沒有呢？”“這也就是現在肉類供應緊張，上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等供應恢復正常的時候，別說上面查不查了，我都不敢買！”“沒事啊，我每天少釣點，賣收購站去。”“你這孩子……”杜廠長愣了一下，眼睛里多了一絲笑意。“老三，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要不要聽聽？”秦守業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您說說，我聽聽……”“老三，你反正還要過幾年去農村，那就先在鋼廠干兩年。”“之前說的條件不變……你還是采購科的科長。”“當了這個科長，對你家里人有好處，對你賣魚也有好處！”“你當了科長，你釣的魚找別人過一下手，就能把魚當成采購物資拿到廠里來了。”“錢經別人的手，最后也能到你腰包里。”“這樣總比你自己出去瞎買強吧？”“你當了采購科的科長，級別上來了，也能跟其他工廠的人搭上線了……再一個，你有了工作證和鋼廠發的采購證，去釣魚也好，你去鄉下采購物資也好，都會少很多麻煩。”杜廠長最后這句話，讓秦守業瞪起了眼。采購證！這可是個寶貝啊……改開之前，國營廠里的采購員都有采購證。李小冉就有采購證，秦守業幫她完成采購任務的時候，沒用到采購證，那是因為他那些物資不是從鄉下采購來的。不過即便是采購證交給他，他也用不了。采購證上都貼照片了，必須是本人使用。而且根據采購科室的不同，采購證還明確規定了采購員有權采購的物資種類和范圍。同時對采購范圍內物品的數量，也有規定！采購員不能超范圍采購，也不能超量采購。違規采購，廠里是不給報銷的！秦守業覺得自己要是當了這個科長，有了采購證……到時候把種類，數量都多寫點……那系統獎勵的那些物資，有些急于出手的，是不是就能多一條銷路了？即便是鋼廠不要，還能去其他廠子問問。“廠長，我要是當了這個科長……我可不能天天來廠里報到，我有時候可能好幾天，甚至是十幾天才來一趟。”“你只要把每個月采購任務完成80%以上，你一個月來一趟，都沒人管你！”“那等我要下鄉的時候，你得放我走！”“老三，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肯定放你走！我還能保留你的檔案和工作關系。”杜廠長的想法很簡單，秦守業先當這個科長，讓鋼廠再狠狠地露一回臉。過幾年他響應國家號召，去支援農村建設，正好還能再把他當成典型，好好宣傳一下，鋼廠又能被領導表揚一番，他這個廠長臉上也有光。說不定還能往上提一提……“廠長，我都下鄉了，還能保留我的檔案和工作關系？”“這有什么難的？到時候就說你是鋼廠代表，代表鋼廠職工去支援農村建設。”“你人去了，工作關系還在鋼廠，每個月工資照發。”秦守業笑了，他也想到了一些相關信息。上一世的時候，他下鄉插隊的那個村，就有十多河北一個機械廠里的工人。有普通工人，還有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就是以工廠的名義，過去支援農村生產建設的。有一段時間，響應上山下鄉運動的人不多，于是就有了這么一檔事。那十多個工人，在那邊待了兩年，隨著知青人數的增加，他們就回城了。秦守業覺得自己也可以走這條路……好像時間上也差不多。六三年六四年的時候，剛好是全國都在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時候。“老三，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啥顧慮？”“你爸這些年幫了我不少，要不然換個人，我可不給開這么好的條件……”秦守業心里已經想好了。當這個科長，工作時間自由，不影響他做別的事情。有了科長這個身份，加上采購證，他能做的生意就更多了，錢也能賺更多了……錢多了，他就能買更多老物件，更多黃金！有朝一日，他就原地暴富了！“廠長，咱說好了，我當這個科長……不能讓我每天或者三五天就來廠里報到。”“采購任務，也別定的那么離譜，要不然我隨時撂挑子不干。”杜廠長點了點頭。“你放心，任務是后勤部定的，然后找我和顧書記簽字，要是我們不點頭，他們也為難不了你。”秦守業點了點頭，然后繼續開了口。“我二嫂和我大嫂，調到我采購六科。”“沒問題，等你大舅二舅他們來了，你全給調過去都行。”“不過人多了，采購任務……”秦守業搖了搖頭。“他們來不來還不一定呢，即便是來了……他們最好是去六郎莊，我大舅二舅種地是一把好手，讓他們去那邊，除了種地事也少，他們也能習慣。”杜廠長點了點頭。“這個也依著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了？”秦守業想了一下，然后就把采購證的事情說了出來。“給我發的采購證，采購權限要高一些，種類多一些……吃的喝的，穿的用的……”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