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看著院子里撒歡奔跑的面包,她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我寧愿是我自己受傷,可是面包它才四個月大,它就好像我自己的孩子,當我看到它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我真的崩潰了。”
舒蔓的眼淚已經收不住了,荷允熙沒有說話,只是靠近她,伸手環住舒蔓顫抖的肩膀,傳遞著無聲的支持。
“我太沒用了!”舒蔓的身體劇烈地抖動,“那個男人拿著刀沖過來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除了逃跑,什么都做不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說出了壓垮自己的那句話:“可是,我是一名媽媽啊,我應該保護自己的孩子的……”
她恐懼的,并非某個具體的人,而是那個在極端危險下無能為力的自己。
為了不再面對這種失控的恐懼,她將自己徹底禁錮在安全區內,杜絕了一切獨自外出的可能。
門內,聽完舒蔓的話,傅星野握緊雙手,忍下了想要抱她的沖動,他知道現在把她交給荷醫生才是最好的選擇。
心若長久浸泡在陰雨里,遲早會生出銹蝕的瘢痕。
他希望舒蔓能好起來,走出陰霾。
荷允熙沒有阻止她的哭泣,只是安靜地陪伴。
舒蔓需要這樣一個時刻,暫時卸下“母親”的重擔,只是做回“舒蔓”自己。
直到她情緒平復,荷允熙抱起在她腳邊的面包,放進舒蔓懷里。
“你覺得經歷了這件事,面包變得不幸了嗎?
舒蔓低頭看著懷里舔她手指的小家伙,淚珠滴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它做了手術,肚子上還有那么長的疤,它一定很痛苦。”
荷允熙抽出紙巾,幫她擦干眼淚,“你所想的面包幸不幸福,只是你自己的臆想,它幸不幸福在于它自己。”
“如果非要我來猜,我覺得它大概會覺得救下媽媽簡直太棒了,沒吃到香噴噴的骨頭才叫不幸呢。”
舒蔓被她的想法逗笑。
“所以你看,事情發生過后,我們可以復盤總結,但不能讓自己陷在那個恐懼的泥潭里。”
“我知道,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一定很難。但我們可以試著邁出第一步,那就是告訴自己,媽媽首先也是人,保護自己,從來都不是錯。”
荷允熙看著舒蔓懷里的面包,繼續道:“更何況,你從未想過拋棄它。面包沖回來,是因為它愛你,你的愧疚,也是因為你愛它。”
“愛,本該是溫暖和力量的源泉,不該被淚水填滿。”
……
那天兩個人聊到很晚,荷允熙也放下了部分職業面具,分享了一些真實的經歷和感受。
共同的情緒流淌間,兩個人的距離迅速拉近。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荷允熙持續地疏導著舒蔓的情緒,陪她散步,一步步鼓勵她重新嘗試獨自踏出家門。
舒蔓的心理治療效果顯著,可是榮政南卻沒有絲毫進展。
眼看一個月的合同期限即將到頭,兩人之間的交流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十句。舒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飯桌上,舒蔓直接問荷允熙:“荷醫生,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你覺得南哥怎么樣啊?”
荷允熙淡淡微笑:“榮先生很好。”
舒蔓心里咯噔一下,南哥這是要被頒發好人卡啊,情況有些不妙啊。
她剛想再-->>努力一把,荷允熙卻先一步開口了,“舒小姐,其實我不是榮先生的相親對象,傅先生找到我讓我給你做心理疏導,怕你有壓力,就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了。”
舒蔓驚得張大了嘴巴,傅星野皺了皺眉,看向榮政南。
荷允熙的視線落在榮政南身上,“榮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演戲,所以舒小姐不必費心撮合我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