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臺里面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服務員,許巖問她:“請問還有沒有房間?”
“其他房間都沒有了,只有一個高級房。”
“高級房?多少錢一個晚上?”
“兩百二。”
許巖還在猶豫,本來要兩間房的,可只有一間房,還這么死貴,
許巖正準備出去找下一家。
林仙兒對那服務員說,好,我們要了。
許巖正要說話,林仙兒悄聲對他說,先住下來,不行我們明天再找便宜的。
服務員邊給他們辦入住手續邊問:“來進貨的?”
林仙兒說對對,是不是西湖路這里有服裝進?
“對啊,要不要袋子?”
許巖說要,先給我們兩個帆布袋。
“拉車呢?”
“謝謝,拉車明天再說。”許巖趕緊說。
“拉車不要,你們背著?”服務員抬頭看了看他們,搖了搖頭:“那么重的兩大包衣服,你們怎么背得動?要走路,還要上下車,還要去火車站?”
服務員說著又搖了搖頭,許巖心想她說的有道理,他看到四季青那些客戶,除了打包的客戶,就沒有一個不是拉著手拉車的。
不過,在許巖的計劃里,可不止買兩包貨,就說,
“我們先住下,等下再說買袋子和拉車的事。”
高級房確實挺高級的,所謂的高級房,不過是比其他房間,多出了一個洗手間,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就是一張床,兩個床頭柜和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房間很久沒有粉刷,天花板和四周的墻壁,石灰都剝落了,有一面墻上還都是水漬,就像一幅山水畫,水磨石的地面,也都是斑斑點點、形跡可疑的污漬,連拖把拖都沒有拖干凈,窗戶上掛著墨綠色的金絲絨窗簾。
“這破房間,還高級房,還這么貴,跟涌金路迎賓旅館的房間好不上多少。”林仙兒說。
許巖看著一米五寬的床,心想,晚上他和林仙兒怎么睡,又想道凌晨四點的夜市,那他打個盹就好了。
七月天氣已經很熱,兩個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前面又走了那么多路,身上都是一身的臭汗。
林仙兒打開洗手間的門一看,里面有一個淋浴龍頭和抽水馬桶,淋浴的地方和外面,也沒有隔斷或遮擋,馬桶邊上,是水磨石的盥洗臺,進門的地方,有一大一小的兩雙塑料涼鞋。
原來高級房就是多了這樣一個洗手間。
林仙兒說:“這也太臟了,這衛生。”
接著說:“我先把這里面衛生搞一下。”
林仙兒拿了半塊肥皂,在洗手間里搞起了衛生,她拿著淋浴龍頭,把地面和四面墻壁的瓷磚都用水沖刷了一遍,把洗臉池和那雙拖鞋用肥皂洗了,最后把馬桶圈和馬桶蓋,都用肥皂和水沖洗了,把剩下的肥皂扔進了馬桶里。
林仙兒出來,拿上放在床上包,說了一聲,我先沖涼了。
一會兒,洗手間的淋浴龍頭的水,嘩嘩嘩地往下流。
聽著水流聲響,許巖心越發怦怦跳起來,自己身體明顯有了反應了。
他趕緊站起來,打開房間,走到門外走廊,把門虛掩,盡量不去聽里面的流水聲。
站在門前,許巖伸手朝臉頰打了一下,在心里對自己說,大叔,你的定力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