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一股極寒之氣以霞姐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方圓十丈內的雪地“唰”地凍結成光滑的冰鏡,冰面映出小雪人猙獰的身影。
那些小雪人剛邁出腳步便腳下一滑,冰斧脫手飛出,在冰面上跌跌撞撞,有的甚至直接撞在一起,滾成一團。
“就是現在!”霞姐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空隙,足尖在冰鏡上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騰起。
她手腕急轉,軟鞭帶著破空的銳嘯抽落,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小雪人頭頂。
“噗……”鞭梢觸及的剎那,冰藍真氣驟然爆發,在雪人體內炸開一朵晶瑩的冰蓮。
冰蓮綻放的瞬間,小雪人便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雪沫,連帶著它們手中的冰斧都崩解為細碎的冰晶,簌簌落在冰鏡上,融成一灘灘水漬。
風卷著殘余的雪沫掠過冰原,冰壁上的“兌”字符文光芒漸暗,卻在深處隱隱透出更濃郁的幽藍——仿佛有什么更龐大的存在,正在冰壁之后緩緩蘇醒。
霞姐落回冰鏡中央,軟鞭在掌心緩緩盤繞,冰刃上的霜花隨她的呼吸輕輕顫動,眼底的警惕更甚。
遠處冰谷的陰影里,突然炸響一聲沉悶的咆哮。
那聲音不似尋常獸吼,倒像兩塊萬年玄冰在相撞,震得冰壁上的積雪簌簌墜落,回音在谷間層層疊疊地蕩開,連腳下的冰層都跟著嗡嗡發顫。
一頭巨狼踏著碎裂的冰面猛沖而出,渾身覆蓋的雪鱗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每片鱗甲邊緣都凝結著細碎的冰碴。
它奔襲時,利爪劃過冰面的軌跡上,竟憑空冒出叢叢冰荊棘。
那些荊棘帶著倒鉤,閃爍著幽藍寒光,仿佛要將整片雪原都織成囚籠。
霞姐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心頭一沉:這頭雪獸體內奔涌的內勁竟已達五重境界,其冰系真氣的凜冽程度,比方才那些雪人何止強過十倍?
空氣似乎都被它的氣息凍結,連呼吸都帶著冰碴子的刺痛。
千鈞一發之際,她手腕疾轉如風車,軟鞭如靈蛇擺尾,精準卷住一枚從冰壁墜落的冰棱。
玄冰真氣順著鞭身瘋狂涌入,冰棱在她掌心驟然拉長、凝實,剎那間化作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劍脊上流轉著冰藍色的光紋,仿佛將整個冰谷的寒氣都凝聚其中。
“玄冰裂玉!”
清喝聲刺破風雪,劍招施展的瞬間,萬千冰蝶從劍刃紛飛而出。
每片蝶翼都薄如蟬翼,閃爍著幽藍寒光,撲向雪獸的剎那,竟發出細碎的嗡鳴,像是無數把小冰刀在振翅。
雪獸猛地揮起前爪,爪風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拍來,與冰蝶轟然相撞。
“嘭!”
爆鳴聲在冰原上炸開,氣浪掀得雪沫漫天飛舞。
雪獸前爪的雪鱗在冰蝶的沖擊下寸寸崩裂,碎鱗混著冰碴飛濺,卻見它猛地甩動頭顱,張開的巨口中噴出一道極寒之氣。
那氣流裹挾著密密麻麻的冰棱,所過之處,空氣瞬間凝成白霧,連光線都被扭曲,仿佛一張無形的冰網正在合攏。
霞姐足尖在冰面上劃出半道銀弧,身形如陀螺般急旋,堪堪避開寒氣正面沖擊的剎那,突然擰身如游魚,脊椎竟彎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她從極寒之氣編織的冰網間隙中穿掠而過,發梢沾染的冰晶在氣流中簌簌掉落,動作流暢得仿佛與冰雪融為了一體。
甫一落地,她手腕翻轉,冰劍裹挾著玄冰真氣刺向雪獸肩窩。
劍刃尚未觸及雪獸鱗甲,周遭空氣已被這股凜冽劍意凍結成萬千冰針,針尾拖著淡藍色的光痕,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藍寒芒,織成一片死亡之網。
“噗……”
冰劍精準沒入雪獸肩窩三尺,劍刃上的冰紋驟然亮起。
可就在此時,“咔嚓”一聲脆響自劍身處炸開。
霞姐瞳孔驟縮,眼睜睜看著劍身爬滿蛛網狀的冰裂紋——那些由玄冰真氣凝成的劍刃,竟被雪獸體內反涌的極寒之氣瞬間凍結!
藍瑩瑩的冰晶順著劍脊瘋狂蔓延,所過之處,連她注入的真氣都仿佛被凍結成了固態,寸寸僵硬。
“嗷……”
雪獸發出一聲悶吼,渾身雪鱗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雪粉,借著風勢撲向霞姐。
而她手中的冰劍也在同一瞬間寸寸崩裂,足有大半截化作萬千晶塵,簌簌落在冰面上,融成一灘帶著寒氣的水漬。
霞姐握著掌心僅存的半截冰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那截斷劍上還凝著未散的冰晶,一股陰寒之氣順著手臂經脈瘋狂倒涌,所過之處,連內勁流轉都變得滯澀,像是有無數細小的冰碴在啃噬筋骨。
這寒意遠比尋常冰雪更具侵蝕力,竟能直接凍結真氣的運轉。
她愕然望著斷劍上迅速蔓延的白霜,眉頭擰成了疙瘩,喉間忍不住溢出一聲低喃:“明明同屬冰系真氣……雪獸體內的寒氣,怎么會反制我的玄冰內勁?”
風卷著雪粉掠過她的臉頰,冰谷深處傳來隱約的冰層碎裂聲,仿佛有什么更龐大的存在,正在被這場戰斗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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