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麗一時竟慌了神。
沐小草其人,胡麗麗其實并不是很了解。
但劉國強那時候說沐小草,說她膽小,懦弱,遇事就躲,從不敢正面應對。
對劉國強也是聽計從,從來不會反駁什么。
總而之,就是一個逆來順受的鄉下姑娘,好拿捏得很。
可她眼中的沐小草,美麗,堅韌,眼神清亮而堅定,談間透著不容置疑的鋒芒。
更重要的是,倔強。
一旦她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動搖。
胡麗麗從未見過這樣的沐小草,像一株野火燎原的荊棘,燒得她措手不及。
她開始懷疑劉國強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全然出自臆想。
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是曾被風沙磨礪過脊骨的戈壁紅柳,看似柔弱,實則根扎得比誰都深。
她轉身離去的腳步不再篤定,反倒透著一絲潰敗的慌亂。
沐小草看著胡麗麗離去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拎著包子,大步往家走去,心里想著:我才不怕你呢。
下次再來找事,她不介意給她兩巴掌。
真是慣得她。
人若無賴,便如野草瘋長,不辨陽光雨露。
可陽光從不因遮蔽而止照,雨露亦不因揮霍而不降。
她沐小草雖生于塵,卻不隨塵流轉,心自有根,立于天地之間,何須向荒唐低頭。
胡麗麗想要的,從來不是道理,而是肆意妄為的借口。
可她重活一世,從不會助長那些邪門歪理。
至于別人想找碴兒,她奉陪到底。
轉眼又到了一年的暑假期,也到了沐小草要畢業的日子。
“啥?
小草,你要畢業了?”
室友們都張大了嘴巴。
四年的大學,這才上了一半兒的時間,人家就要畢業了!
“嗯,我修夠了學分,已經達到了畢業條件。”
“哇,小草,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這是不是說,我們以后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劉曉麗眼睛紅紅的,拉著沐小草的手不肯放。
其他室友也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她畢業后有什么打算。
沐小草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劉曉麗的手背:“大家別擔心。
以后我們可能會不是同一間宿舍,但學校已經報送我上了咱們學校的研究生,我還在這所學校。
以后咱們想見面,隨時都能見。
等沒課了,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吃飯。”
雖然研究生院與這邊不在一起,但也離得不是很遠。
幾人一聽,頓時又開心地笑了。
同時心里也有了深深的落差感。
卓然也是沉默地低下了頭。
她終究是,比不上沐小草的。
她也在努力上進,爺爺也有給她開小灶。
可一些研究課題,爺爺只會找沐小草探討,卻從來不會找她。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