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從小就上山打豬草、摘野菜、獵野味,沒人比他更熟悉這片山頭。
照著沈佳期的話,他一下就想到了那片崖壁,就在山頂附近。
可是那長蘑菇的潮濕地,他心中也不太確定,大概列了三四個位置。
所以……還是先到崖壁看看吧!
陸錚帶著沈佳期,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了小路上,沿著山路向上攀爬。
感覺到身后重量越來越沉,拖拽的力道也逐漸變大,他停下腳步。
沈佳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雙腿沉得像灌滿了鉛,明顯已經快不行了。
“休息一下。”陸錚擋住了去路,讓她先喘口氣再走。
她單手叉著腰,明明已經精疲力盡,卻始終惦記著山上的寶貝:“沒事,我……我還行!”
“咱們趕緊走吧!”
說完,一股大力便從手掌處傳來,拽著她往上提了幾步。
沈佳期幾乎毫不費力,就躥出好長的一截。
她懵了一瞬,隨即感激地望向眼前汗流浹背的身影。
這個陸錚,看著像個大老粗,實則卻心細如塵,連她體力不支這點小細節,都能快速地捕捉到,默默幫了她一把。
這么好的男人,葉昭昭居然不珍惜,反而喜歡姜時堰那花花架子。
沈佳期一聲嘆息,替陸錚打抱不平,是又惋惜又心疼。
雖然,她也不知為什么心會抽搐地疼著……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沿著山路攀爬。
當然了,主要是陸錚用力地拽著她,她幾乎不費什么力氣,便腳底生風地隨他來到山頂。
陸錚舉起手電,對著前方一片幾米高的小巖壁射去:“你看,是那兒嗎?”
沈佳期順著手電光的方向,低矮的崖壁上,幾根墨綠的長葉從巖石里冒了出來,伴隨著一朵黃綠的小花,正隨風搖曳。
這幅畫面映入眼簾,與她腦海中的圖片不斷重合。
沒錯,就是這了!
沈佳期松開手,也打開一支手電,快步湊了上去。
這光禿禿的石壁上,就只有一柱營養不良的小野花,在頑強地生長著。
如果她沒看錯,那發光的箭頭指向的就是它!
“這……不就是一株野花嗎?”沈佳期踮起腳尖,想要伸手去夠一片葉子,突然被人扼住了手腕。
陸錚壓抑著呼吸,仰頭看向這迎風而立的小小身影,咕嚕咽了口唾沫。
“別動!”
“動壞了……就不值錢了……”
“什么……”沈佳期手指縮得飛快:“你認識這個小野花?”
她依稀記得,陸錚是懂些藥理的,還自己配置過藥油,難不成……這是什么名貴的中藥?
“陸錚,這到底是個什么?”沈佳期的眼睛里盛滿了星星,閃耀著期待的光。
陸錚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盯著那黃綠色的小花,久久無法平靜。
他踩上一塊大石頭,近距離地仔細觀察著,辨認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個……是野生蘭花,我從沒見過的品種!”
別看七零年代物質生活條件艱苦,但在一些富庶的地方,比如港城,或北方的春城,許多人都愛好收藏、養殖稀缺蘭花。
如果她沒記錯,1980年,春城市場就開始在炒高價的君子蘭了。
當時一株“君子蘭王”甚至被炒到千萬高價,成為了蘭花市場的標志性事件。
到了87年,福城一個蘭農發現了一種粉綠雙花的野生雙色蘭花,名叫雙色荷-->>蘭,被一個港商高價收購,回去后轉手就換了一間商鋪,引起不小的轟動。
沈佳期雖然不炒蘭花,但也在短視頻里刷到過,略有印象。
如果這真是世面上沒見過的蘭花,那他們豈不是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