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隨舟認真地幫她按摩了一會兒,感覺到她的小腿肌肉漸漸放松下來,他這才松了口氣。
“還難受——”嗎?
他抬起頭來,話音未落,就看見江稚魚的臉上,掛了兩串晶瑩的淚珠,眼眶里,亮晶晶的液體更是不斷地在閃爍。
他頓時就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又心疼的要命。
“你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是我按的不舒服?”
他伸手過去,去輕拭江稚魚臉上的淚,著急忙慌地又道,“不哭了好不好,我按的不好我改,我明天就去找人再好好學,下次一定給你按舒服了。”
江稚魚止住眼淚,掀起眼皮看他,忽然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搖頭道,“沒有,哥哥,你按的很好。”
“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趙隨舟被她搞的一頭霧水,溫熱的指腹,仍舊落在她的臉上,不停去擦拭她臉上的淚。
淚水冰冰涼涼的,印在他的指腹上,卻像是烙鐵烙在他的心口似的,生疼生疼。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哭?”他問。
江稚魚自然不可能跟他說,她是想起了裴現年,不然整個房間一整晚都得是醋味兒。
“想聽實話嗎?”所以,她突然話鋒一轉,板起了臉問。
“說。”
江稚魚睨著他,“你按的難受死了,以后再也不要你按了,你最好是碰都別碰。”
趙隨舟,“……”
他摸摸鼻子,有點懷疑,“至于那么差勁嗎?”
“就至于。”江稚魚一臉篤定,“還不走!”
趙隨舟,“……”
“行,我明天再找專業的去學習,下次一定給你按舒服了。”
“別廢話,趕緊走!”江稚魚再次趕他。
趙隨舟太清楚她什么脾氣,也不敢跟她犟,拉過被子給她重新蓋好后,點點頭站了起來,眉目深深,無比溫柔又繾綣地看著她,“晚安,泡泡!”
江稚魚躺好,轉身背對他,低低說,“晚安。”
趙隨舟關了所有的燈,放輕腳步,出了房間,又輕輕地關上了門。
不過,他卻并沒有馬上離開。
站在江稚魚的臥室門前,他仰起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尾的位置,漸漸地洇開一抹淺淺的猩紅。
他知道,這輩子,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心,怎么將自己的心肺都掏出去給江稚魚,也不可能代替得了,裴現年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畢竟,活人怎么能跟死人比呢?
但他無所謂。
因為,現在能陪在江稚魚身邊的人,只有他。
……
連著一個星期,周平津每天不間斷地給蘇酥發視頻通話邀請,打電話,發微信消息。
蘇酥都拒接,拒回,拒不理睬。
如果不是有張明成跟著蘇酥保護她,每天向周平津匯報蘇酥的行蹤動向,周平津一定會懷疑,蘇酥是出了什么事。
因為蘇酥一直拒絕理會他,周六一大早,他直接飛去敦煌。
京城飛敦煌,三個半小時的航程,周平津到敦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陸肖跟在他身邊。
他來敦煌追老婆,自然不會驚動任何人。
他讓陸肖租了輛車,車子就停在機場。
“周公子,張明成說,小夫人這會兒在研究院跟兩位老教授請教,我們是直接去找小夫人,還是去小夫人下榻的酒店?”
上車后,陸肖問周平津。
“去研究院吧。”周平津坐在后座,淡聲吩咐。
“是。”陸肖恭敬應下,啟動車子,往敦煌研究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