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聲雞啼之后,地上的小家伙醒了。
爬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小狗兒應是肚子餓了,短短的小胖腿伸到床邊蹭了又蹭,也不見床榻上的二人有動靜,只好跑到門板邊上,試著開門。
結果自然是沒有成功,“汪嗚汪嗚”地叫了幾聲,委屈地直蹭墻。
它發出的小聲響沒能驚動累極而眠的一對男女,倒是空氣里倏地傳來一聲鷹嘯,驟然劃破了黎明的靜寂。
是圖魯?!
男人迅速翻身坐起,傾耳細聽。果然,是它回來了!
畢竟是豢養了多年的蒼鷹,雖然已經很久不在身邊,但它的每一聲鳴嘯,作為主子的楚離淵,輕易能分辨出其中的含義。
派圖魯回來送信,看來是有不利的消息了。
嘖……皺著秀氣的眉,他扶了扶疼痛的額角。
到底是上了些年紀,沒少年時那么好的體力了……
睡眠不足,總是傷身。
本是如此忿忿不平地想著,然而垂眸瞧見那瘦小的女子,被他折騰得可憐兮兮的模樣,男人卻忍不住又軟下了心去。
她可真瘦……
瞧那背脊,剔透晶瑩,薄薄的肌膚貼著纖細的骨骼,仿佛輕輕一捏,便能揉碎。
這樣一尊美麗的瓷娃娃,本應該被人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供奉著吧?可偏偏他對她,總是輕易便做出些類似強盜般的不堪行徑來。
想一想,昨夜究竟要了她多少次?……他竟記不甚清楚了。
再這么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他折磨死罷?!——他有些頹然地想。
只要沾染上這個女人,向來冷靜自持的楚離淵,便沒有多少理智可了。
每每對上她,男人的身心通通失去自控能力,只能憑著本能行事,難保不會,情不自禁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來。
“汪汪……”
又一聲鷹嘯掠過,引得小白狗跟著吠了起來,晃著尾巴跳來躥去。
床上的男人終于移開了視線,將注意力從身邊瘦小的女子身上,轉移到了戰事上——
幽州城在大漠中宛若海市蜃樓一般的神秘莫測,卻又能隨時掌握各方的動向,這其中自然離不開若干密探的功勞。
幽州城的探子,各個身份隱秘。
他們當中的某些人,終其一生都可能不會踏進幽州城一步。
于是手中信息的傳遞,就變得異常重要起來。
圖魯是多年前楚離淵親手馴服一頭的雄鷹。它兇猛而聰慧,極通人性,經過訓練之后,傳遞信息的任務早就不在話下。
眼下圖魯的忽然出現,顯然是帶回了重要的消息來。
看來,邊境,又生新的戰情了……
翻身下床,男人仍微微蹙著眉,慢條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穿衣,束發,再是掬了清水凈了臉……
從頭到尾,他的動作依舊優雅從容。然而心下,其實已經掠過千百種思慮。
倘若……倘若云昊那個瘋子,發起狂來真的不顧胞妹的死活,硬要燃起這戰火,本就地位尷尬的她,將會被推到怎樣難堪的局面?
風口浪尖的位置,他獨自屹立了這么多年,若要一個弱小的女子也被卷入這個漩渦的中心里來……想一想,終究是有些不忍。
對了,昨夜那封休書……
雖然他并沒有在上頭具名,自然也就做不得數,然而那女人卻顯然已當了真。
她眼里的難過和傷心那么明顯,足以令他明白,她并不想真的離開,并不想,離開他……也就是說,自己對她而,比大多數籠中小鳥所極度渴望的自由,來得更加的珍貴——
這個認知,令楚離淵莫名地愉悅起來。
沒錯!她是屬于他的,由身到心,徹徹底底。
從她云錦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一輩子是他的女人,直至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只要他楚離淵不想,光憑一紙休書,又怎可能阻隔得了他與她之間的關系?
如若短暫的分離,能令她避過一場禍事,也讓他省去許多麻煩……
那么,他并不介意放她離開幾日——
讓她休息些時日,養養這身子也是好的。
畢竟,只要她在身邊,他就克制不了自己。縱欲過度對彼此的身體都沒有好處。更何況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