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一聽鐵山的話,當即就抬起了頭來,然后伸手接過了那份材料。打開一看,只見里面裝著一頁紅頭文件。鮮紅的大字寫著:嘉南市監察委員會文件下面的黑字寫道:“關于嘉南市副市長,公安局長凌游同志玩忽職守,工作失職的問責處理通報。看了這兩行之后,凌游對下面的內容只是隨便掃了一眼,連看完的耐心都沒有,就隨手丟在了辦公桌上。鐵山看到凌游幾乎沒有反應,又重新拿起了那份報告看了起來,于是緊張的咽了口口水,隨即說道:“局長,這,怎么處理啊?”凌游聞反問道:“處理什么?”鐵山指了指那份材料:“問責的同時,又給了您一次黨內警告處理,咱們不能白背了這個黑鍋啊,這明顯就是公報私仇嘛。”凌游聞沒有在乎只是淡淡說道:“孰是孰非,自由論斷,誰質疑,就得誰來舉證,我沒工夫去自證清白,況且人家說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那就由人家去處理嘛,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說罷,凌游又抬頭看了一眼鐵山:“怎么?還有別的事?”鐵山搖了搖頭,隨即拿起那個檔案袋說道:“那我給它放起來吧。”凌游一擺手:“留著吧,寫寫東西用,別浪費了紙。”鐵山聞,便又放了回去,轉身之前喃喃道:“您倒是看得開。”凌游聽后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半個小時之后,凌游將那份報告做了幾處批注,剛活動一下筋骨,就聽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凌游拿起來一看,趕忙站起身之后,接了起來:“胡主任,您好。”來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省委梁國正的大秘胡玉河,就聽他呵呵笑道:“凌市長,別來無恙啊。”凌游聞朝窗邊走了過去:“托您的福,一切都好。”胡玉河聽后,也沒有說太多的客套話,不繞彎子的直奔主題道:“你若是一切都好,我反倒是沒必要給你打這通電話了。”凌游聞一怔:“胡主任,您怎么還把我給給說糊涂了呢。”胡玉河淡淡一笑:“你的問責通報,已經被領導關注了。”凌游聽后,頓時明白了胡玉河的外之意,胡玉河所說的領導,定然就是梁國正了。凌游隨即便趕忙說道:“在接待安省長和萬省長的安保工作上,我的確是失職了,這一點毋庸置疑,市委給出的批評,倒也中肯,以后我會加強改正。”胡玉河不等凌游把話說完,就打斷道:“凌市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領導想聽的,也不是這些話。”凌游明白,梁國正是覺得自己受委屈了,要給自己撐腰來著,可凌游實在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叨擾梁國正,于是就聽凌游回道:“胡主任,請您轉達領導,這個決定,凌游認。”胡玉河聞輕嘆了口氣,然后說道:“領導得知此事,很不悅,上午的常委會議剛剛結束,領導單獨留下了安省長正在談心,事件的情況,領導也大致了解了,他知道你現在的路不好走,反倒還沾了一腳的泥巴,領導讓你再堅持堅持,對于此事,他已經發力推動了,省里對這團亂麻的頭緒快理清了,到時候,你也就不需要再束手束腳的了。”凌游聽了這話,一切也就心知肚明了,同時也覺得似乎如同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一般的暢快。“胡主任,我知道了,待我去北春,請您喝酒。”凌游感激道。胡玉河聞呵呵一笑:“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起來,也著實有些日子沒見你了。”二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后,這才掛斷電話,凌游抓著手里的手機,長長的松了口氣。想了片刻,就見凌游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座機電話,撥給了局辦,王曉路很快接了起來:“局長。”就聽凌游說道:“通知下去,下午一點開會,你們準備一下。”而就在此時,省委梁國正的辦公室內,胡玉河敲門走了進來,看向了屋內的二人,又去給二人的水杯里續了杯水,在離開的時候,胡玉河對梁國正輕輕點了下頭。梁國正會意之后,便沒再理會胡玉河,而是看向了他一旁的安懷道:“這茶葉是我從京城帶來的,你嘗嘗,聽說安懷同志對茶葉可是頗有見解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法眼。”安懷聞趕忙端起了茶杯,聞了聞,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又喝了一口之后回道:“好茶啊,不過您這么講,真就真是抬舉我了,您當年可是主管農業工作的,要說品茶的行家,在您面前,我自然是自愧不如的。”罷,二人都朗聲笑了起來。隨即就聽梁國正說道:“喜歡喝就好,一會我讓小胡給你拿過去些。”安懷聞立馬抬手玩笑道:“您這么忙,身邊離不開人的,可不敢勞煩胡主任跑一趟,我以后啊,勤來您這里匯報匯報工作,蹭一杯,就足夠了。”梁國正對此也沒有認真,只是淡淡一笑:“你太客氣了,大家都是同志,這段時間顧省不在,你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有什么困難,要及時和我溝通。”說著,梁國正又關切的問道:“這段時間,還適應吧?”安懷前來吉山,和凌游調到嘉南,幾乎是腳前腳后,梁國正這話,一來是過問安懷在工作和生活上有沒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二來,則是隱晦的過問一下,安懷對吉山省這段時間的考察工作,有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安懷自然明白這兩層意思,于是便說道:“省里的安排很得當,一切都好,我早些年,在這邊工作過,所以對這里的氣候倒還適應,時隔近三十年啊,如今再回到這片黑土地,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哦。”梁國正淡淡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而安懷沉吟了一下,便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_l